我跪在光可鑒人的金磚地板上,不敢胡亂抬頭,心髒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像是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一樣!
這金碧輝煌的大殿,雖然華美無比,可卻令人心生敬畏,光是那股子肅殺之氣,就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我看向那個端坐在龍椅上的女人,隻覺得她那雙眼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
雖然年僅四十歲,但她已經母儀天下,更是掌控著無數人的生死!
這個女皇,她就是我的母親!
我已經有兩個時辰沒敢抬頭看她了,而她也就這麼一直靜靜的端坐在龍椅上,什麼也不說!
雖然她一句話也沒說,但我能感覺到她那雙眼中投來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我!
那雙眼冷冰冰的,如刀鋒一般鋒利!
“ 僅十歲就要求出宮建府,你還是第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皇沉默許久後終於緩緩開口,聲音毫無波瀾,聽不出是喜是怒。
我跪膝蓋生痛,又不敢放肆的亂動,聞言先磕了頭才回話道:
“還請母親成全!”
我長出一口氣,膝蓋已經跪的有些麻木了!
“說說吧,為什麼想出宮建府?”女皇緩緩開口。
我長出一口氣,膝蓋已經跪的有些麻木了!“兒臣居於深宮之中,長於嗬護之手,奢華無度,不知民間疾苦,實在慚愧。因此想要出去曆練曆練,還望母親成全!”
即使沒有抬頭,我仍覺母皇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將我洞穿!
耳邊隱隱傳來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如同秋日的落葉在地板上輕輕飄蕩,這獨特的“瑟瑟”聲讓我心頭一緊。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沉重而有力,就像主宰者的宣言,以無法阻擋的勢頭逼近。我機械地咽下口水,喉頭幹澀,全身的肌肉緊繃著,如臨大敵。
女皇終於出現在我視線中,她站在高高的台座上,那是我隻能仰望的角度。她的雙眸如深邃的海洋,無法窺視其底,又如黑夜中的星辰,閃爍著冷漠而威嚴的光芒。她的身姿婉約而優雅,金色的長袍在燭光中熠熠生輝,如同被陽光灑滿的金色麥田,溫暖而莊重。
我匍匐在地上,隻能看到她的長靴在我的眼前停下,靴子上精致的金色刺繡仿佛是一種嘲諷,或者是一種隔閡。我微微抬起頭,隻能看到她長裙的下擺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汗水從我的額頭滑落,滴落在地上,我全身的汗毛緊繃著,像是一根根豎立的琴弦,等待著被撥動。我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那是一種麵對絕對力量時的顫栗和敬畏。
她隻是那樣站著,默默地注視著我,那樣的沉默比任何責罵都更具壓迫力。那是強者的姿態,無需多言,隻需以行動證明。在她的目光下,我那點微不足道的自以為是的氣勢就像雞蛋碰石頭,瞬間破碎。
“都說天家是沒有什麼骨肉親情天倫之樂的,這話雖不絕對卻也相差不遠。”母皇徐徐說道。
此時此刻,我聽著母皇徐徐緩緩的嗓音,她似乎在講述著什麼,但具體內容我並不清楚。我跪在地上,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母皇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為娘其實一直都有暗中觀察你們。”母皇的語速很慢,每個字都說的非常清晰,似乎在講述著一條條人生道理。
“人的才華和氣度都是靠從小一點點積累而來,比如說三王姬和四王姬,她們從小就有心修煉自己,所以如今看來,她們的言行舉止都很大方得體。但是你不同。”
說到這裏,母皇頓了頓,似乎在仔細打量著我。我感受到她的目光,心中越發不安。
“你似乎天生就有著這樣的氣度和智慧,不需要從小刻意地去修煉什麼。五王姬,你說為娘說的對不對啊?”
最後那句“五王姬”,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耳邊響起。我頓時感覺渾身冰涼,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寒氣籠罩著。
我隻覺得寒氣自手掌、膝蓋一點點滲透進來,遊走在四肢八脈中,冷的整顆心都要結冰!強咬著牙,才不至於發出咯咯打顫的聲音。
母皇停留了兩三秒就轉身回到她的龍椅上,好似根本沒打算聽我的回答。用一副公事公辦的虛假口氣說道:“皇兒能有這份上進心,實數難得。但你年齡還小,尚還不適合獨自建府。這樣吧,哀家準許你隨時出宮,但要帶上足夠的侍衛。現在你就去挑幾個。如果沒有其他事要奏請的話,先行退下吧。”
我重重磕了頭,躬身退到門口,快步走了出去。
正慧女帝揉揉漲痛的額頭:“她已經走了,你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