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1 / 1)

小城的春天來的有些早。下午了,依舊是陽光燦爛,李夏早早處理完工作,就向地鐵站走去。

他的身姿挺拔,四肢修長,略顯蒼白的臉龐上,細碎的額發隨風而動,掩映著一雙意味不明的眼睛,顯得高深莫測,眼底仿佛浮動著一層淡淡的霧氣,有著拒人千裏之外的冷然之色。

聽著熟悉的音樂,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今天是女朋友萬芳的生日,電話裏已經約好在李夏家裏慶祝。

忽然,肩膀一痛,被人撞了一下,李夏轉過身剛想罵上一句,然而所有的語言都卡住了……那是一張分不清男女的臉,戴著兜帽,兜帽遮住了一張模糊不清的臉,最讓人驚恐的是那臉的顏色——綠色……他內心猛的一陣狂跳,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不自覺的揉了揉眼睛。

再次看去還是綠色……就在這時那張綠色的臉忽然邪魅的對著李夏一笑,他腿一軟,癱了下去,心裏的冰涼蔓延開來,手腳麻木……

“喂,別擋道!”一聲怒吼傳入耳膜,使他一下子仿佛由冰涼的黑暗回到現實。“不好意思!”他結結巴巴的對前麵的老者說道。

“神經病吧!”老者罵罵咧咧的進了地鐵站。

李夏神情恍惚的上了地鐵,試圖回憶起剛剛的一幕,也暗自安慰自己可能隻是最近工作太累了,產生了幻覺。可剛剛的冰冷,麻木的感覺又好似不是假的……

帶著複雜的情緒,李夏推開了家門,萬芳一臉興奮的奔到他的懷裏,心裏一暖,驅散了剛剛的陰冷不適。一頓晚餐李夏吃的食不知味。萬芳不明所以,悶悶的在沙發上躺著。

李夏走過去溫柔的理了理萬芳的秀發。“芳芳,你說世界上是不是有超出我們理解範圍的事?”

“額……?”萬芳不解的看著他。

“今天在地鐵站撞到一個人,戴著兜帽,看不清五官,臉是綠色的,不是那種化妝或者易容的綠,是真真實實的綠,就是那種皮膚顏色的綠……”李夏磕磕絆絆的說完,萬芳大笑起來……

“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產生了幻覺……又或者是某個人的易容化妝很厲害,繼而讓你產生的錯覺。”

李夏無奈的笑了笑說道 “我是專業的化妝師,工作那麼多年了,是不是易容化妝我還分得清……”

萬芳愣愣的看著李夏,親了一下他的臉,咯咯笑道“別想了,傻子!睡覺!”

次日醒來,已是豔陽高照,萬芳做好了早餐,上班去了。

李夏正吃著早餐,接到了母親電話,電話那邊母親關切而又討好的詢問著他什麼時候回家一趟,有事和他說。

李夏敷衍著說,好,下次休息回去。掛斷電話後,他無力的看著窗外鬱鬱蔥蔥的槐樹林。想到了家,想到了那個冷漠的女人。也想到了那個嗜酒如命,暴躁成性的男人。

那個偏僻的小村,那個四合院,那些空了的酒瓶,還有那些拳腳挨在身上的痛感,還有母親麻木冷漠的臉,都成為了他痛苦的回憶和噩夢的根源。

從記事起麵對的就是那個父親稱謂的男人的拳打腳踢,最嚴重的時候是肋骨斷裂,眼睛出血……而那個最應該給予孩子愛與保護的女人,卻一言不發的看著他挨打。最開始挨打時他還會跑向那個女人,而往往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那個女人厭惡的推開了他。年幼的他從母親眼裏看到了厭惡,鄙夷……仿佛他是一個惡心的物品,從此不在求助,隻是默默忍受著。希望早點長大,離開……

李夏歎了口氣,走出了家門。走過鄰居家門口時,聽到裏麵傳來了怒吼和砰砰砰砰的聲音,他皺了皺眉。坐上地鐵,聽著舒緩的音樂,慢慢閉起了眼睛。

“你怎麼不去死?……”又是那種憤怒的吼叫。

李夏不悅的睜開眼,看向對麵,一瞬間毛骨悚然,那種冰冷麻木又一次襲來……對麵的兩個男人在怒氣衝衝的吵著架,然而李夏卻看到其中一個男人的臉是綠色的,不止是綠色,皮膚似乎也不是光滑的,而是魚鱗狀,而五官也有些模糊……而綠色的臉好像隻是持續了幾分鍾後漸漸恢複正常。

他也在這一刻脫離了麻木,冰冷,卻一身汗濕透了衣服……

就在這時兩個男人打了起來,有人報了警,過一會兒警察把兩人帶走了。

李夏也舒了口氣,正準備下車時,忽然聽到一位大爺說“奇怪了,這個血怎樣會是這個顏色?”順著大爺的目光看到了地上的幾滴血,那幾滴血呈現出了奇怪顏色和狀態,不是紅色,是那種橙色,也沒有凝固……李夏逃離似的跑出了地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