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祝景瀾的清冷,黃之桐終於能耳根清靜,不用躲著尷尬。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手中的活終於結束,黃之桐累的肩酸腿麻,若不是太冷,真想一屁股坐地上不再動彈。
杜守恒那邊還在忙活,此時又添了不少人手。
既幫不上忙,又不方便留下,黃之桐想回去了。
可是此地離村裏農舍還有不近的一段路,而且要經過一片沒有人煙的小樹林,黑燈瞎火的黃之桐不敢一個人走。
她去找杜守恒,想讓小東子送自己回去。
正好碰見祝景瀾跟杜守恒道:“這幾個人留下,我回農舍去了。”
杜守恒陪著笑:“也不敢再勞煩您祝大人了。正好,把小竇一起帶回去。”
轉頭又對黃之桐道:“小竇,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好好休息。”
黃之桐點頭,與杜守恒道了別,便跟著祝景瀾往農舍去。
路上坑坑窪窪的並不好走,祝景瀾舉著火把在前麵,黃之桐抱緊雙臂縮著脖子跟在他後麵,生怕被落下了沒有火光,便踩著他踏過的腳印,步步緊跟。
終究是體力的懸殊,沒走幾步黃之桐便被拉下了距離,她不得不出聲:“祝大人你慢些。”
前麵的祝景瀾才意識到他雖然放慢了腳步,後麵那人依然跟不上,便頓下腳步略等了一下,後麵那人緊跑幾步追了上來,已經氣喘籲籲了。
二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走著,聽不到她的喘息聲,祝景瀾便停下來等等她。
不知是驚動了什麼,“吱”的一聲,一個東西發出叫聲,隨後“撲哧”飛走了。
後麵的黃之桐發出一聲悶哼,緊接著快步上前,靠近了祝景瀾,下意識的抓住了什麼。
祝景瀾淡淡道:“就是普通的飛禽。”卻發覺她的手已經拽住了他的披風。
雖然不是上乘的衣料,但也是母親親手縫製的,前些日子剛從家裏帶出來的新的披風。而她的手套,方才在工地上,卻是摸了不少東西的。
祝景瀾嫌棄的盯著她拽握披風的地方,略帶諷刺:“無所不能的小竇,怎的還怕隻飛禽。”
黃之桐倒是老實:“飛禽不怕,隻怕這黑夜裏的東西。”
祝景瀾有些無奈:“東西還是那些東西,不過是白天黑夜之分。”
“怕黑,怕黑夜!”黃之桐有些不耐煩的承認,但手上還是沒有鬆開。
這漆黑的夜裏,冷不丁出來什麼東西,比祝景瀾要可怕多了,兩相其害取其輕嘛。
祝景瀾甩不掉她,隻能由著她攥著自己披風,緊跟著自己往前走。
與女人同行,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早知道就不用那麼好心了。
從火把的光亮裏看到絲絲纏綿,才知道天空已經飄起了小雨。
不知是被嚇著了,還是冷的,身邊的人,發出“嘶嘶”的發抖的聲音。
披風已經被拽的歪在身上了,祝景瀾索性停下來,一手解下披風,對身邊人說:“你先披著,到底暖和些。拆洗好還給我。”
黃之桐愣在原地,她兩世加起來活了三十多年了,第一次被外人嫌棄她髒,還“拆洗好了再還”。
祝景瀾見她不接,也不覺得有什麼難為情,淡然道:“手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