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祝家人到達馮家的時候,已經有賓客早到了,沒辦法,誰叫他們住鄉下那麼遠呢。
馮家老太太在花廳裏候著祝家人,這個外孫子她許多年都未曾見到了。
祝景瀾上前去給外祖母磕頭,吉祥的話還沒說出口,老太太自己起身上前拉著他的手,熱淚盈眶。
馮夫人邊勸解母親邊自己抹著眼淚,祝景瀾忙扶起外祖母:“是瀾兒不孝,一直沒能抽空來給您老人家磕頭。”
老太太搖頭,又落淚:“你們做大事的人,都忙,外祖母不怪你,就是老了,常常想你啊!”
黃之桐站在馮夫人身旁,看她陪哭陪的挺投入的,終於知道馮夫人這溫軟的性子像誰了。
無法想象老太太這性子,年輕的時候是怎麼在爾虞我詐的商人堆裏做生意的,或許多年的家宅生活磨去了棱角,或者再精明能幹的商人,遇到有官職的親家也支棱不起來了。
這邊祖孫情還沒敘完,那邊廂已經有人不耐煩看這煽情的環節了,黃之桐聽到有人輕輕的從鼻子裏的哼氣聲。
廳裏坐的還有馮家的別處親戚,這些人果然有許多不善良的。
老太太拉著祝景瀾東問西問的,卻見祝景瀾的二舅媽從門外姍姍來遲:“吆,大姑奶奶都已經來了!真是對不住你們,你們看我,現在才脫身。”
大舅媽打著圓場:“這也怨不得你,誰叫子嗣最重要呢!如何,老三家的不打緊吧?”
“沒什麼大礙,隻說這幾天累到了。天地良心,怎麼就能累到她哦,不過是身體嬌弱了一些罷了。”
馮夫人忙賀喜:“侄媳婦這是有了?恭喜母親。恭喜弟妹,大過年的真是好兆頭呢!”
“是啊,真是好兆頭呢,你們也快沾沾喜氣,大姑奶奶也該抱孫子了。”說話的是祝景瀾大舅母的娘家一位夫人,具體是哪個黃之桐沒記住。
馮夫人成事在天的笑著:“該來的總會來。”
另一個夫人好心提醒:“前兒祝家嬸娘剛薨了,如今還在孝期呢。而且聽說祝家大公子常年不在家的。”
“實在對不住大姑奶奶,一時嘴快,倒把這事兒給忘了。”前頭說話的夫人趕緊用帕子捂了嘴。
“咳,這有什麼打緊的,嬸娘的孝期,三個月也行,一個月也行。繁衍子嗣才是最重要對吧。”又一位夫人口無遮攔的說道。
祝景瀾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他沒有出聲,一群婦道人家說話,他若出聲終是不妥。
外祖母卻是真心誠意的勸他們:“話糙理不糙,如今瀾兒歲數也不小了,也該再添喜訊了。”
馮夫人見母親也如此說,隻道是替她催他們,便沒有做聲,這兩日他們有了相處的機會,說不定很快她也能等到好消息。
不料那個口無遮攔的缺貨夫人見老太太也讚成她的話,愈加的口無遮攔起來:“大姑奶奶,聽說他們成親也幾年了,我知道一位郎中。是位神醫,這方麵最拿手了,哪天叫他給你們家少夫人瞧瞧。”
馮夫人語塞,這不是請郎中的事兒,“郎中倒不用了,孩子們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