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戲館其實在城東,裏麵擺設極其奢華,還有酒水各種小吃,能去裏麵看戲的不是一般普通民眾。
看戲的小包間,三麵遮擋,私密性極好,尤其適合女眷使用。
可惜她們沒有提前預定,待進去時候已經沒有包間了,隻有二樓一處不招眼的地方,多花了銀子才坐了下來。
趙西漫做東點了吃食,為了彰顯男子的身份還點了一壺烈酒做樣子。
三人大搖大擺的坐下,吃飯,看戲,好不愜意。
戲台上正在唱一出地方戲,戲文是什麼三個外來的人不太能聽懂,大抵是一家人久別重逢的戲碼。
但台上唱戲的人一顰一笑都在表演中真真切切,含情脈脈的一眼萬年和若有若無的肢體撩撥,在誇張的動作下淋漓盡致。
黃之桐發現在戲館看戲比在府邸中看戲體驗感好很多,可能是座位與戲台之間布置更合理些。
人也輕鬆自由許多,至少周圍都是陌生人,可以不用被打擾。也不用想著自己坐姿是否端正,儀態是否端莊,更不用為了迎合別人口味不管什麼戲都假裝好看。
很快她就被台上的演繹吸引,看的專注又投入。
趙西漫湊近她:“怎麼?你這不喜歡看戲的人今兒怎麼看的這麼著迷?”
黃之桐背靠著椅背,翹著二郎腿:“難得清靜看戲,就認真看一會兒。”
趙西漫見她的模樣,夾了一塊糖水油糕吃了,“怪不得你整日的喜歡著男裝到處跑,做個男人當真可以無所顧忌。”
黃之桐歪頭看她:“今兒沒人約束你,你好好的無所顧忌。”
趙西漫嘿嘿笑著,想學她翹著二郎腿,終究覺得不自在,還是並緊雙腿,隻是胳膊支在桌上,上身不再繃直,讓自己放鬆下來。
一場戲唱完,二人覺得意猶未盡,又加了銀子續了一場,倒不是說對戲文有多著迷,就是喜歡這無人打擾的自在。
續的這一場起初看的也是常規的坐念唱打,可是唱著唱著就不對勁了,台上的戲詞越發的露骨,走台的女子和男子動作也越發的出格。
再看這戲館的燈光不知什麼時候暗了下來,黃之桐恍然,這不就是打擦邊球嘛,在正經的表演中,添加些情色元素,用以吸引觀眾。
這就是夫人們說的新奇了。
黃之桐悄聲問趙西漫:“這就是你說的新戲?”
趙西漫也沒料想到她們說的是這種新戲,還有些難為情:“應該是的,怪不得那些女人提起時鬼鬼祟祟的。”
“咱們不用鬼鬼祟祟,大大方方的看。”黃之桐擺出見怪不怪的姿態,緩解了她們的尷尬。
情情愛愛的,在哪裏都不可回避吧。這世界,話本子有,戲曲也有。
在前世,這些畫麵也隨處可見。有人說它是高雅、藝術,有人罵它是低俗、色情。
日常生活裏,馬路邊、地鐵上擁抱接吻的都不避著他人的。
可是熱戀中的穀雨卻冷靜的出奇,她指著一個女戲子道:“兩位主子,你們瞧那個兔子精,像極了清明。”
她這麼一說,黃之桐和趙西漫仔細的瞧,那個女戲子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無論身形,五官跟清明真是越看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