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已經紅透了臉,微弱的燈光下也明顯看的出。

黃之桐還在忍耐著不理他,隻要穀雨不走,他便不好真的待在這裏。

但是,那被換了靈魂的祝景瀾居然冒了一句:“咦。這位兄台你的臉怎的這樣紅?莫不是發熱?去找姚先生拿些藥服用吧。”

黃之桐忍無可忍,忽的坐了起來,“祝景瀾,有完沒完?”

祝景瀾裝作順從的樣子:“有,不打攪兄台休息。這就安歇。某就是怕黑,怕黑夜,多說兩句。”

黃之桐這才反應過來,他一直模仿的是她扮小竇時的腔調。

真是走她的路,讓她無路可走啊!

知道是趕不走他了,看穀雨站在那裏,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於是生氣衝穀雨道:“吵的睡不著了,穀雨你去拿些安神藥來。”

穀雨不確定的看著黃之桐,黃之桐肯定的看向她:“去吧,不然這一夜有得難熬。”

穀雨出了艙房,祝景瀾又恢複了正常的祝景瀾:“怎麼,這次又準備給夫君下安神藥?”

黃之桐直視著他:“嗯,你體質好,不知這次是什麼效果?”

“能在你離開之前醒來就好。”

黃之桐掀開薄被,往疊席的尾部爬去,“我若在船上待他十天半個月,你得多少安神藥啊,我還供不起的。”

祝景瀾見她爬到小幾前,從茶壺裏給自己倒了一碗水,慢條斯理的喝了幾口,又原路爬回來。

“你待不了十天半個月,這種地方,太過狹小逼仄,晚上又不好出艙,待久了太悶。”

黃之桐讚同他的說法,空間狹小不說,外麵本來可以透透氣,但天氣漸熱,船上水手都是漢子,到了晚上的確不方便。

“你說的有道理,那就不需要太多藥了。”黃之桐一本正經的。

祝景瀾看她又坐好,好奇問道:“這兩日沿河的風景看了,美嗎?”

“白日看綠洲,夜晚看星空,美不勝收。”

“等浦江河道修好了,船就可以直接去下遊了,下遊的風光才叫一個美。到時候帶你乘客船,比這裏寬敞自由。”

黃之桐打斷他的沒話找話說,直接問他:“你難道就這樣一直跟著我?”

“不能嗎?”

穀雨輕輕在艙門上叩兩聲,停留了片刻才推門而入。

手裏真的端了一個托盤,上麵是一個茶壺,另兩個茶碗。

黃之桐聽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叩門聲,知道今天她要為難了,便也不為難她:“大爺既然要在此處歇腳,你就在隔壁吧。”

穀雨紅了臉,收拾了自己的隨身物品出了艙門。

祝景瀾不知黃之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總覺得她的刻意有些太隨意,試探的靠近她:“之桐,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黃之桐也不躲避:“我敢打什麼主意?你不是都清楚,走哪條路都甩不掉你。

打算明天一早就離船,你也猜到了。

此刻就是想法的讓你喝了安神藥,多睡一會兒,好偷摸的走。”

祝景瀾氣笑了:“到底是讀了不少兵書,虛虛實實都用在我身上了。為何要偷摸溜走?我今日實在乏了,不用安神藥也能酣然入睡。”

忽又來了興致:“與其給我下藥,不如用用美人計。”

“可是沒有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