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景瀾看著她,認真道:
“我說過,從前是我對不起你,從今往後你要的,我都給你!
你要和離,便和離!
既然和離成為你的執念,那我成全你。
但此時和離,不必大張旗鼓的公開,我暫且護著你的周全。待風波過去,你我各自嫁娶,互不幹涉。
也算是報答這些年你對祝家的付出。
你不信我,可以去趙西屏那裏,這樣可以不用擔心我作假,他也不會聲張。
最多兩個月,避開這個風頭,你的性命應該無憂。”
祝景瀾背地裏在做什麼,黃之桐不清楚,但隱約知道他一定不會是簡單的工地指揮。
黃之桐看著祝景瀾的眼睛,找不出撒謊的痕跡,隻是她還不能完全相信他,
“明日到浦城你不會反悔吧?此刻要回去接上母親嗎?”
“我的軍籍在浦城,如趙西屏那裏就不必母親出麵。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這句話倒提醒黃之桐,她就是吃虧在太守規矩上,
“你這麼說,我又不敢信你。要不你即刻寫一份契書,明兒我就給趙西屏。”
祝景瀾無奈:“也沒有紙筆啊。”
“有,盤離身上隨身帶著筆墨。正好讓他做個見證人。”黃之桐朝不遠處招手,候在那裏的盤離和穀雨疾步走了過來。
寫完契書,黃之桐又掏出印泥:“不用印章,就按指印吧。”
祝景瀾忍了,老實按下指印。
黃之桐麻利的收起契書,遞給盤離:“幫我收好了。”
又從穀雨身上掏出兩份和離書,“從前的和離書不算數,就重新簽一份,你老實寫,我認得你的字了。按上手印。”
祝景瀾怎麼覺得自己替她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
“你早有預謀了?”
“不算預謀,隨時準備。”
“怎麼上麵都有母親的指印?”
“還有兩份,都是母親給我準備的。”邊上穀雨和盤離憋笑憋的很辛苦。
祝景瀾又呼出一口濁氣,和離,她是勢在必得,不達到目的絕不罷休。
他不與她計較,簽上自己名字,按上手印。
她想要,他便成全她。
“有一事不明,討教討教,沒有我簽字畫押的和離書,你帶著母親去府衙要和離,準備怎麼做?”
黃之桐看在他順當簽字畫押的份上,還是告訴他,
“有啊,你上次蓋章的那個,你的簽名模仿了我的字體,但我習的前朝洪奕廷的字體,這個字體祝大人也練過。
給這本書批注的時候就用到了,書冊此刻還不能還給你。
印章雖不能用了,但那和離書上,因著我不知祝大人幾時有空簽名,就沒寫日期。
於是我就把日期寫到印章還作數的時候。”
“你也不是那麼愚笨嘛。”祝景瀾笑的無奈,
“倘若把這些心思多用點在當今朝堂紛爭上,也不會執拗要和離,辛苦跑幾日。”
黃之桐聽不出他是誇讚還是嘲弄,她拿到想要的,該回浦城去了。“你就當我蠢吧,咱們即刻回浦城。”
“怎的這麼沒良心?從早上開始找你,到此刻滴水未進。陪我回農莊吃些飯食再趕路。”祝景瀾麵上不太熱情,心裏卻惦記她不知吃了沒有。
黃之桐卻不想:“怕告別,還是悄無聲息的走最好。你回去怎麼解釋都行,我在了你反而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