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答應了從此不再提起此事,可是經不住豔麗一口一個姐姐的追問,一股腦的把凡州的情況都告訴了她。

豔麗又是賭咒又是發誓的她沒有記錯,清明隻當她同自己一樣渴望有親人來疼。

遂對天發誓,不管她們以前是不是親生姐妹,從今往後她們就是親生姐妹了。

老張的調查結果,豔麗也沒什麼出格的情況,在戲班裏也不是出類拔萃的,唱不成台柱子,每出戲裏給別人抬抬轎子。

但心思活絡,為人活潑俏皮,班主和師兄弟們都挺喜歡她。

對於自己的身世並不曾對別人提起,因為戲班子裏大家都不願提起自己的身世。

穀雨同豔麗接觸不多,因著姚致遠的偏見,對豔麗莫名的排斥。

三番五次提醒清明,同豔麗相交一定注意分寸,萬不可把少夫人的任何信息透露出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每個工地不過三五日去一趟,也不用整日待在那裏,日子過的輕鬆又愉快。

這是黃之桐來到這個世界最愜意舒坦的日子。

每每去成衣鋪子都喜歡試穿那些舒適靚麗的衣裳,但她更喜歡自己動手做的簡約版的,節省布料還涼快。

也不用費勁心力繡些繁瑣的花樣,不用自己動手,繡娘們也賺不到她的錢。

不過,隻是她一個人沒需求,並不影響成衣鋪子的繡娘賺錢。活多,給的工錢也不少。

從費婉兒的衣裳材質就可以看出來,慢慢摒棄了粗布衣裳,換上棉的,輕紗麻的,有時候也會穿低檔的綢緞。

再到後來,她的神情、衣著變化越來越大,身邊也跟了個媽媽,不是一個繡娘能掙來的生活。

原來她表哥不僅送了宅院,奴仆,還送了銀錢。

無論出於恩情還是男女情誼,她能得到祝景瀾的照拂,都是理所應當的。

這才讓黃之桐在和離之前生出了利用她的心思。

對她還是有些愧疚的。畢竟自己做法太小人,也算敗壞過她的名聲。

可是最近費婉兒越來越神采奕奕。

清明一打聽才知她表哥已經讓人回她夫家那邊,給她報了失蹤死亡,在浦城又給辦了新的戶貼。

如今有了新的身份,過上新生活當然神采奕奕。

她身邊媽媽從剛來時候的畏畏縮縮,到最近越來越有種莫名的優越感。

來拿送繡活時,張嘴閉嘴“我們宅院”,“我們姑娘”。

這才是她神采奕奕的根本原因吧。

等黃之桐再見到她時,仿佛在她眼裏看見一絲倨傲的,對自己憐憫的目光,那一聲表嫂也喊的有些不情不願的。

黃之桐暗想,如今自己還賴著祝家少夫人的名頭,是夠她憐憫的,但她那憐憫未免有些欲蓋彌彰。

對她的愧疚慢慢就沒有了。

烈日炎炎的三伏天,難得清閑時,黃之桐就賴在臥房裏,或看書或做針線,困了就眯一會兒。

反正穀雨和清明都很能幹,幫她分擔了許多。

清明腿快,也不怕夏日火辣辣的太陽,見天的往外跑。

跑的大暑都覺得不對勁了,

“自從立夏姐姐來啦,清明姐姐就見不到人影了,上次教我們按摩,穴道我都忘記了,她也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