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在京城的傳聞他一清二楚,但跟著女兒的下人傳信來,都說女兒在祝家頗受長輩疼愛,比起國公府日子要好過多了。
祝家大爺最初有些冷落,後來對她也頗為照顧,縱著她外出不歸家。
到底他們說的是真是假?
這個黃之桐真不好回答,她和他們認知不同,判斷標準也不同,隻敷衍道:
“父親,既然已經和離,從前的事情就不提了。女兒不怨不悔,以後隻奔自己的日子。”
馳勇將軍聽到此話,誤以為她有內情不肯說:
“那你和離後怎地自己在浦城定居?為何不回京城,再不濟回西北啊!”
和離的事兒終於掀過去,黃之桐繼續扮柔弱麻痹眼前的父親,
“父親,女兒不想讓別人指指戳戳,故而在浦城貓著。浦城除了趙西屏一家,無人識的女兒。
女兒在浦城過的很好。沒有京城的束縛,沒有西北的苦寒。”
馳勇將軍卻不是那麼好蒙蔽的,
“你老實交待,聽說你搗鼓那個叫水泥的破玩意兒,是魯國公府,在工部那小子的主意,你是不跟他······?”
“父親,沒有!人家都快成親了。”黃之桐趕緊澄清。這誰傳的話啊,哪兒跟哪兒啊。
膝蓋已經疼的快受不住了,可馳勇將軍沒有叫她起來的意思,
“你已和離,自不好一個女子獨身在外。父親想著,正好你此番送你回京城國公府,趁你祖父還健在,再給你尋一門親事。”
還回京城?!這個打擊比膝蓋疼要難受好吧。
黃之桐著急的口不擇言:
“父親,您看國公府給我尋的親事。
還要再回去,不定是更糟的。
還給祖父添麻煩,不如算了吧。”
“休要胡言,這門親事就是你祖父看好的,是你自己沒籠絡住夫君。
若不是你主動提和離,他斷不會休妻,以後日子會過的順當。”
“父親!”
“你祖父知道該多傷心!既然你已經自己做主和離,要麼去京城尋門親事,要麼跟父親回西北。
斷沒有讓你流落在外的道理。”
“父親,我這裏有些事情還走不開。最多兩年,兩年後我去西北孝順您老人家。
或者您解甲歸田,咱們找一春暖花開的地方住著,可好?”
黃之桐另辟蹊徑開始給父親畫餅,反正不能回國公府再嫁。
“你不可再任性!”馳勇將軍不像開玩笑。
黃之桐耐心的哄他:
“父親剛來,還沒歇好就操心女兒的事兒,實屬女兒不孝。
父親您先歇著,女兒親自下廚給你燒幾個小菜,今兒女兒陪您喝幾杯可好。”
馳勇將軍這麼多年來唯一一次教訓女兒:“你不用哄我,沒有商量。
你先在這跪上一個時辰,仔細想好嘍。回頭收拾行李,待為父浦城的軍務結束,啟程去京城。”
院裏丫鬟已經跪了一地。
“父親!”黃之桐再一次感受到窒息。
便是再疼愛唯一的女兒,可是根深蒂固的封建傳統禮教,讓他不能由著女兒的性子來。
趙西漫如此,祝英玨如此,陸姑娘如此。
她,終究逃不掉。
擺在黃之桐麵前的路,要麼繼續哄勸馳勇將軍,要麼脫離這個父親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