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都在父母的規訓裏長大。
爸爸媽媽總教導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雖然爸爸媽媽很好,但是我很孤單。
因為別的同學可以和兄弟姐妹們形影不離的在一起,而做任何事情都是一個人。
某日,我多了兩個妹妹。
我很開心,認為上天聽到了我的祈禱。
一個妹妹文靜,一個妹妹活潑。
活潑的小妹妹像活寶,可以逗每個人開心。但另外一個文靜的妹妹像是有心事,每天都是悶悶不樂的坐在角落。看到她這樣就忍不住的上前,就是不想看到她孤單。
可是這個文靜的妹妹有些悲觀,看任何事情都是悲劇的。蝴蝶被釘在牆上,她說那多可憐呀,完全都由不了自己。吃飯不允許一道菜超過三次,連吃什麼都決定不了。
日久天長,她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甚至連爸爸媽媽說的話都覺得壓抑,為什麼我非得按爸爸媽媽的選擇來過自己的人生呢?
可是汐汐不一樣。
覺得蝴蝶被做成標本,可以永遠美麗。
每道菜不能連續超過夾三次,可以理解為不挑食,養成了營養均衡的好習慣。
諸如許多,她都有不一樣的看法。
她的看法也逐漸影響了自己,看待事物都會從正反兩麵。
對待兩個妹妹,他自詡很公平。
可是沁沁總是在得寸進尺,汐汐身為妹妹還會多讓著姐姐,每次這樣他隻能私底下多寵汐汐。
直到那日,汐汐被指責霸淩同學。
而指證人正是她的親姐姐。
全家人都不相信汐汐會這樣,但是廁所裏沒監控,根本就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
直到有一天,沁沁鼻青臉腫的回家。
還說是汐汐在廁所裏打她。
汐汐霸淩同學的事都不相信,更何況是毆打自己的親姐姐,當汐汐拿出錄音筆的時候,他才知道了事情所有的真相。
對於沁沁這個妹妹失望至極!
爸爸媽媽希望我繼孟家,可是我的誌向從不在這。但是汐汐帶他看了人間煙火以及疾苦,其實我已經比絕大部分人好很多,可是正因為清楚這些,更加覺得痛苦。
如果不是這樣的家庭,那我也不是我。
我是痛苦的,我是掙紮的,我是內斂的。
一邊痛苦又一邊掙紮。
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
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十全十美,隨著年歲日漸增長,越發清楚父母的良苦用心。
給自己規定時間,一是盼望守時,另外則是給自己定規劃,在什麼時候做什麼樣的事。爸爸媽媽對我的教導還曆曆在目,方知父母之用心。
直到沁沁和混混談戀愛。
父母都是為了她的將來嚴詞拒絕,可是許沁完全都不領情,甚至為了一個外麵的男人拋棄我們十幾年相處的家人。讓我覺得特別的好笑,相依為命了十幾年,還比不上一個陌生人。
那時候是埋怨她的,恨他為什麼可以拋棄親人,為了一個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心裏也有一種隱隱的期待,覺得自己的妹妹會迷途知悔,會選擇這個家庭,而非那個男人。
可是我想錯了,她毫不猶豫的拋棄了。
聽到解除領養關係時,那一瞬間隻覺得世界崩塌了,畢竟那是自己照顧了十幾年的妹妹。
除此之外,還覺得特別的可笑。
笑自己的愚蠢與自以為是。
我把她當成妹妹,顧及這十幾年的兄妹之情,也許對方根本就不當一回事,無足輕重的過客而已,不然怎麼會選擇離開?
後麵,我慢慢的釋懷了。
人各有誌,殊途同歸。
既然她認為那樣是幸福的,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於是我開始了認真備考,由於成績不錯去國外留學,在國外也遇到了很多朋友,他們體諒我身為異鄉人,每逢過節的時候都會熱鬧一番。
其實,一個人也不孤獨的。
可以選擇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不用和任何人商量,可以偷偷一個人吃小時候不能吃的東西。
這樣的日子,充實且美好。
直到我回國那天,汐汐一早就在機場等著我回來。她的樣貌變化很大,但是她看自己的眼神從未變過,招手笑著喊:“哥哥!”
這一聲哥哥讓我想到了多年前的夏天。
那天她被人欺負了,我想也沒想便衝了過去,為她撐腰。隻可惜那時候年紀小,氣勢轟轟的過去,結果還沒打過……坐到車上時,看見她從兜裏拿出小本子,念起了我以前說過的話:
再漂亮的蝴蝶也是標本,永遠都飛不出去,永遠都困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籠裏。
啊,我生來就是自由的。
若是生來便定在了牆上,那生下來的意義又是什麼?
……
汐汐聲情並茂的說出來,每聽到一句就尷尬多幾分,原來年少的自己是如此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