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特蕾莎才換一種眼神重新看威湖,她不明白,為什麼同時製造的兩台機器,他們的做法會有這麼大的差異。
“但是你為什麼說他是你的孩子呢?”
那句話本是廖子梅借笑話吐出真心話的,現在要讓她解釋一番,真不是件容易事……她該想到特蕾莎是個較真的人的,否則她也很難進入“聊齋會”。
“因為……告訴你也無妨,我也參加了他的製造過程,為他的誕生提供了一份力量,哈哈……”
“這樣說的話,‘威湖’和‘華安’是不是有很多的父母?”
“額嗬嗬,可以這樣說吧……”
極度壓抑的外界環境總是讓人尋找消遣的事情,威湖也深深理解這個道理。看這兩個女人聊的東西越來越偏離主題,威湖抬起手臂,看向手腕,像是看時間一樣——即使他手腕上並沒有手表。
等特蕾莎看到威湖的動作後,才恍然大悟回來。“廖,會議上還說了,我們這些研究生物的人員,需要提前一天到達。”
“什麼?!那不是說,最晚明晚就要走?!”
“我想是的。”
由於廖子梅客廳裏沒有掛表,特蕾莎看看自己手腕上真的存在的手表後,惋惜地告別:“廖,我想我應該走了,他給我的時間,隻有三個小時。我必須在那之前出境。我們會議上見。”
緊接著這位金發國際友人就推門離開,看她著急的樣子,白華安留給她的時間似乎真的很極限。
廖子梅擺出和白露從一樣的姿勢,癱在自己的沙發上,無聊地看向天花板。安靜得讓人瘮得慌的時候,房間裏突然回響起一陣笑聲。
除了她,這裏隻有威湖。廖子梅疑惑地看看威湖,壓抑的內心竟然因為威湖的笑聲而釋然了一點點。
“威湖?是你在笑嗎?”
“你等了白博士很久,她等了你很久。人類喜歡把時間浪費在等待上麵。”
“哈哈,白露從他喜歡叫你小威,我也可以這樣稱呼你吧?”
“可以的。”
“雖然你懂了人之間的情感,但你還是不會很理解吧……我問你,你是怎麼看待杜茗萌那個丫頭的?”
“我一段時間內的指令發出者,除了這個,她現在和我沒有關係。”
“你會想她嗎?”
“如果博士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會。”
威湖的情感係統讓威湖的瞳孔不能再維持正常狀態,甚至他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隻可惜,廖子梅看得清清楚楚。
“好吧,讓我先歇一歇,待會我去找學校上層,買兩張船票,我們早點出發。”
“已經買好了,明天下午的票。”
手機都用不了了,你又是怎麼做到的!廖子梅在沙發上一下坐直,眼神迷離地盯著威湖,示意他解釋解釋原因。
“和華安說一聲就行。隻是他不知道為什麼,無法給我更多的回應,我很奇怪。”
臥室裏的鍾表傳來整點的報時,“咚咚咚”的聲音通過臥室門的震動傳到客廳。
對於威湖提出的疑問,廖子梅回憶起大概半個月前的一件怪事,不知道會不會對威湖有什麼幫助。
“我整理一下要拿的東西,你跟著我吧,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哎哎哎!我的臥室就算了,你還是幫我整理一下行李吧。”
“大概有近二十天了吧,那一天的晚上,華安的數據中心被人破壞了,而且是很嚴重的毀滅性破壞。淡黃色的光像海邊的波浪一樣,一波接著一波。沒人知道真實的情況,因為那裏溫度很高,人實在是靠近不了……哎!那個小包別打開!不用你整理的,你直接放好就行……
“那一晚之後嘛,華安就變成這樣了,對外界的控製力就下降了不少。當然這時候自然少不了國人的傳言,有說是惡有惡報的,我說這些你可別在意……
“傳到現在,都跟外星人扯上關係了!有人說,而且這種說法還有很多人相信!說是天上的神不忍心看到這種全國性質的屠殺,為了保護人類,他們派人清理了那台發瘋的機器。好了,就這麼多吧。這次應該和之前一樣,兩三天就回來了。”
華安被清除了?不可能,他無處不在的。
廖子梅說的這些話,正是威湖這種機器所懼怕的東西。
這種數據庫裏不會記載、隻在人腦中存在的東西,威湖是看不到的。這種東西是威湖和現實生活的“信息差”。
而人與人之間可以不用語言表達,嚴格來說,是不用正常的語法交流。
所以一旦麵對人為新建的一種語言規則,威湖隻能不知所措——除非知道了語法底層邏輯。
威湖後怕著,慢慢地拉上小行李箱,把它立在門口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