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走出大樓，一股寒氣襲來，她緊了緊衣領，向單位門口走去。
寒冷的冬夜裏，門口的小吃攤前擠滿了人，氤氳著溫暖的煙火氣息。攤主是一對年輕夫妻，他們配合默契，有條不紊，忙而不亂，生意做得熱火朝天。
冷月怔怔地望著，不由放慢了腳步。
忽然，腳下一滑，冷月打了一個趔趄，向後栽去的一瞬間，一隻有力地大手拽住了她。
冷月站定，一抬眼，是袁如玉。
他溫柔地說，“消雪的日子，晚上走路要小心，沒化完的雪，一凍就結成薄冰，很容易滑倒。”
“嗯。”冷月輕聲應著。
“想去那個小吃攤嗎？”袁如玉問，“看你一直往那邊看。”
“不是，”冷月輕輕搖了搖頭。
“走吧。”袁如玉輕輕攬過冷月，冷月沒有掙脫，跟著上了車。
“想吃什麼？”袁如玉啟動了車子，征詢冷月的意見。
“我不餓。”冷月確實沒有胃口。
“天冷，吃點熱乎的，”袁如玉開動了車子，“新開了一家火鍋店。”
“不去，”冷月說，“吃完一身味道。”
“沒事，”袁如玉笑笑，“我幫你洗。”
冷月裝作沒聽見，轉頭看向窗外。
這會剛下班，街上行人三三兩兩，或行色匆匆，或款款而行，有一對小情侶，戴著同款同色的絨線帽，女孩手裏舉著一串烤麵筋，就著男孩的手在啃一顆冰糖葫蘆，大約是粘住了牙，頭往後使勁拽了一下，連著一整串冰糖葫蘆從男孩手裏飛了出去，男孩爆發出爽朗的大笑聲，女孩也跟著咯咯大笑起來。
冷月的視線一直追隨著他們，身子也漸漸扭向了後方。
袁如玉轉頭看了一眼她，“看什麼呢？那麼出神。”
“沒什麼。”冷月回過身來。
兩人都沉默了。
新開的火鍋店熱鬧非凡，這是清江常見的景象，隻要有新店開張，必定是顧客盈門，過上兩三個月就冷清了下來。
他們找了角落一個小桌子，點了四宮格鍋底和幾個菜，袁如玉給冷月要了一瓶熱露露，自己要了一瓶啤酒。
“你開著車呢。”冷月提醒。
“自動擋，回去你開。”袁如玉開了酒，自己斟滿了一杯。
火鍋店裏熱氣騰騰，霧氣蒙蒙，人聲嘈雜，置身在這喧囂之中，非但沒有半點煩躁之感，反而讓人放鬆下來，體會到一種真實的溫暖和舒適。
袁如玉夾起涮好的牛肉放到冷月碗裏，“冬天多吃牛羊肉。”
冷月本來沒什麼胃口，可這火鍋麻辣鹹香，吃著吃著胃口大開，直吃得鼻尖冒汗。
袁如玉喝完一瓶啤酒，還想再來一瓶，冷月製止了他。
袁如玉笑笑，“好，聽媳婦兒的。”
吃完飯，冷月開著袁如玉的車回家，袁如玉坐在副駕駛上，路上一直盯著冷月看，冷月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裝作不知道。
停好車，冷月把鑰匙還給袁如玉，袁如玉沒有接，“明天開始，你開這輛車吧。”
“不用。”冷月拒絕。
“開著吧，天冷，打車也不方便。”袁如玉拿過車鑰匙放進冷月包裏。
“你上班怎麼辦？”冷月問。
“我一個掛名總經理，哪裏有班可上？”袁如玉漫不經心地笑笑。
袁如玉從來沒有說過工作上的事，冷月也沒有問過，猛地來了這一句，冷月一時反應不上來。
“走吧，”袁如玉拖住冷月的手，進了電梯。
下了電梯，冷月剛走到門前，袁如玉叫住了她，“小月，我們結婚吧。”
冷月轉過身，袁如玉對她笑著，眸子裏有隱忍，有期待，還有一絲意味不明的情愫。
“小月，”他上前把冷月輕輕擁入懷中，“我給你的承諾，永遠不會忘，現在、以後，我都隻有你一個女人。請你相信我，我永遠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他輕柔的話語，溫暖的懷抱，像一股暖流，融化了冷月心中的堅冰，她伸出雙手，緩緩環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