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宗之主哪有那麼輕易出手，倘若事情發展到了那種境地，必是生死之戰了。
“不曾。”
“你別看那老小子溫文儒雅，實則是個偽仙。”
“偽仙？仙人還有假的？”
“當然，老夫跟你說過，自神封了人的仙脈後世間便再無真仙，按理來說，凡人斷不能驅使靈炁為己所用，可方才我清楚的窺探到他體內有靈炁流動，仙脈卻是閉塞的。”
他從不認為宗主真如表麵看上去那麼溫文爾雅，卻也沒想到他還藏有如此高深的底牌，不禁又讓他想起了與韓浞對決時的情景，那小子的身份也不見呐。
如今的天下並不隻是宗門之間打打殺殺這麼簡單，生在這樣的時代是何等的幸運，能與眾多天之驕子逐鹿中原實為幸事，死亦為鬼雄也不枉此生。
夜漸深，柳靈楓懷著千萬種縱橫江湖的姿態的幻想沉沉睡去。
“去買酒來！”
風淩天扯著嗓子怒吼，柳靈楓獨自默默承受著抓耳撓心的痛苦，百刺堂人多眼雜，他若隻是一連幾天滴酒未沾倒還好，最令其折磨的是他還得看著別人開懷暢飲。
原本打算多休整幾日，他這麼一鬧，柳靈楓不得不將去流雲閣的日程提前。
臨走前他特意回了一趟外院，沒有師傅的話，自己早就餓死金陵街頭了，沒有他的力保，自己與內院斷無緣份，更不會有今日的柳靈楓。
“師傅，弟子回來了。”
柳靈楓啪的一聲跪拜在地，莫塵驚喜的回頭，欣喜不已，將他扶起，拍得柳靈楓肩頭又痛又麻。
“你小子，爭氣，都成堂主了，官兒比我還大了。”
“你老人家就別拿弟子說笑了，就算我是宗主，也還是您得徒弟。”
莫塵歎了口氣，“說來慚愧，一來就把你丟山林了，什麼都沒教你，這聲師傅受之有愧啊。”
“但我學到絕學的機會都是您給我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恩，足矣。”
“哈哈哈，好小子，來，咱師徒喝一杯。”
莫塵擰起酒壇子，酒水嘩嘩的流入碗中，饞的風淩天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
“酒，臭小子，酒，我要喝酒。”
“別吵！”
柳靈楓言辭決絕，不容爭辯，一向任其擺布的毛頭小子突然爆發出如此威嚴，放肆慣了的風淩天一時沒緩過勁兒來。
堂堂劍聖竟被個毛頭小子唬住了，還好那幾個老家夥已經死了幾十萬年了，否則讓他們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
師徒二人暢飲半日，柳靈楓向莫塵辭行。
山門前，莫塵緊緊盯著柳靈楓遠去的背影，直到他淹沒在密林中。
“銘兒，你若還在，也你般大了吧。”
莫塵眼底波光粼粼，在外門待了十年有餘，按理來說早就可以升入內院，可他依舊堅持留在外門。
沉寂已久的往事趁著酒勁在心中狂舞，那時他救不了他的銘兒，所以他不願看到更多的銘兒死在眼前。
十來年他帶出無數弟子，可沒有一個飛黃騰達後還會回來陪自己喝上一口酒，訴說江湖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