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用一輩子證明(1 / 2)

“我是阿信...”說完,阿信頭一栽,昏死過去。

蔽月放下機弩,箭上淬了毒,她若是不救他,他就這麼死了。

她麵無表情地從阿信的身邊走過,腳邊卻踢到了一塊柔軟的東西,她蹲下身子,打開包袱,一張幹淨寬厚的虎皮整整齊齊地疊在地上。

前不久,伯胥帶來了一塊虎皮置於那千年枯藤之上,她也會偶爾去坐坐,那虎皮厚實溫暖,在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中,她把它當作了蒼火,依偎小憩。

蔽月看向阿信,他應該就是知道當初產房裏發生了什麼的人,所以才會有證實之舉,可既然知道了她是蕭茹之女為何沒有殺她?如果他剛剛所說的為真,他的確從來沒有做過傷害自己的事,包括蒼火也是他救下的。

她從腰間摸出一粒藥丸,捏著他的下巴喂下。

再趁著他還未完全蘇醒,拔掉他腿上的冷箭和腳底的尖針,灑上藥,止了血,阿信這才悠悠轉醒。

火光映著他蒼白的臉龐,阿信看見麵前有一杯水,便想了沒想地喝了下去,喝得太快,導致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幾下。

蔽月看了他一眼,繼續搗碎草藥,將白赤往毒丸裏麵塞。

“蔽月妹妹,你肯信我了?”阿信覷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道。

“在你未說你究竟是誰以前,我不可能相信你。”蔽月道,他來曆不明,與自己之間又無如和伯胥一樣的交易,也不如禪心那樣是個世外之人,他沒有在她麵前開出條件。

沒有條件,就是最大的可疑。

阿信的神色黯淡了下去,餘光看見自己的小腿上已被白布包紮好,就連腳底,他特意地感受了一下,先前的痛癢也已經全然消失了。

他看看蔽月,又看看傷口,展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蔽月問。

阿信說:“我曾四處遊曆,到過青霄國的一個古寨,那古寨裏麵的夫妻相處的十分融洽和睦,我非常疑惑,要知道子女婚姻媒妁之言,他們成親時可連麵都沒見過,是怎麼做到相敬如賓一輩子的呢?”說著,他抬起頭,看著蔽月,眼裏星光閃閃:“蔽月好奇嗎?”

蔽月頓了一下,夫妻之間的感情是什麼感情?他們之間的感情她好奇什麼?

“不好奇。”她說著又去忙碌手裏的事情。

阿信卻徑直說:“因為他們從祖輩開始就堅持著一個信念:在這場姻親裏,很難做到兩情相悅,但時間可以證明一切。此生即成親就是一輩子,與其成為怨偶,不如相幫相助。蔽月,你可以不信,但是我也可以用一輩子證明。”

蔽月看著他,理解到他這句話裏麵的深意。一輩子?機器人豈止隻有一輩子?不能用她的生命長度來證實,都是一種辜負。

但其實,就算阿信說了他的身份,她也是不會相信他的,想通這一點,她也不再說什麼,仍然搗著草藥。

阿信獨自望著蒼穹中的燦爛星河,雙手撐在身後,也沒了話。

不一會兒,阿信突然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走進小廚房,抱起那張虎皮再一瘸一拐地朝那秋千走去。

“咦?”阿信抓起秋千椅上的那張虎皮,看這虎皮成色可不比他手裏的差,連邊角都做了細致的絨線勾勒。

在這件事上,男人的直覺一向很準。阿信大聲地說給蔽月聽:“這廟裏如今都能給一個殺戮極重的人提供這麼好的修行條件啦?嘖嘖嘖,若天下罪人聽聞,還不得全部跑到這清音寺來誦經念佛,以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