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靈峰，練劍堂。
謝見山眼底一片青黑，目光渙散，時不時打著哈欠，抬劍動作有氣無力，仿佛被抽幹了陽氣。
在他身後站著的許淵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劍複雜:“小師弟，你今天狀態怎麼這麼差？”
謝見山被這麼一拍，沒骨頭似的左搖右擺，仰著頭張著嘴，一雙手往下垂著，一副行屍走肉樣。現在的他讓人覺得好像再拍一下就要倒下去。
許淵下默默收回手，一時無言。
梅香被從窗外吹進來，風中冷冽的氣息不止。站在窗口處的青衣少年長身玉立，姿態挺拔，如寧折不彎的青竹。
少年那雙好看的鳳眼微揚，默不作聲地看向遠方梅林。
眾弟子拿著劍左右戳，還有幾個弟子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位謫仙似的少年，眼中的仰慕不加掩飾。
第一次上課時，段禹澤舞劍的姿勢依舊刻在他們的腦海中，想忘也忘不了。
段禹澤眼看著窗外，麵無表情，實則在跟857聊天:【唉，一定要帶男主去嗎？】
857不帶停頓:【當然，這可是給男女主製造機會的最好時機。而且這是按照劇情在走，沒什麼錯。】
【……行吧，隻是在他們之間我會有一種當電燈泡的感覺。】
857:【宿主挺有自知之明。】
【……你的語言板塊真先進。】
回過神來，段禹澤長出一口氣，朝著謝見山的方向走去。
等站到人麵前時，他眼睛一眯，驚訝地發現謝見山已經站著睡著了。
“……”
段禹澤滿臉無語，一手扶額一手作出“ok”手勢，隨後靠近謝見山的額頭，用力一彈。
“嗷！”謝見山驚叫一聲，被彈得頭往後仰，額頭那處的一片肌膚都紅了一片。
他抬手捂住額頭，吃痛道:“誰啊！”
聞言，段禹澤“哼”了一聲，麵帶戲謔:“上課睡覺，小師弟好膽色。”
聽到熟悉聲音的謝見山先是一怔，反應過來後眼睛裏仿佛有火焰在燃燒，頗有些咬牙切齒道:“段、離！”
“嗯？”段禹澤歪歪頭，“誰？”
他壓低了聲音，此時隻有謝見山能聽到他的話，旁人看著他們兩人互動，都以為是謝見山犯了錯，惹到了段師兄，此時正在被批評。
唯有許淵下一臉沉思，時不時抬頭看他們一眼。
謝見山被氣到，胸口起伏弧度很大，恨不得一口咬死段禹澤。
昨晚上本來就因為背劍譜熬夜沒怎麼睡，今早上打會兒瞌睡就被罪魁禍首逮住彈腦瓜崩，素來有起床氣的謝見山表示——
叔能忍，嬸嬸不能忍！
但他現在沒辦法，他還沒有逆襲成為大反派，跟段禹澤對打隻有被按在地上捶的份。於是他深吸幾口氣，勉強平複下心態。
段禹澤見他能屈能伸，也不故意膈應他了，而是問道:“昨日為小師弟留下的課業，不知是否有好好完成？”
謝見山扯出一抹笑，跟可供人輕易拿捏的麵團子似的:“自然，師兄的吩咐怎麼敢忘呢。”
聞言，段禹澤頗為欣慰的點點頭，下一刻就開始抽背:“劍譜第三式？”
“萬物為劍氣，號令可動四方，身如飛燕，劍氣流轉四肢百骸間……”謝見山頓了一下，“額，劍……劍指孤鴻，其鋒利不在於劍刃……”
謝見山磕磕絆絆地背完了劍譜第三式，最後長出一口氣，感歎自己果然沒有白熬夜。
聽完以後，段禹澤欣慰地點了點頭，但其實他對那本劍譜講了什麼一概不知，隻是覺得對方說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