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比戰場上的傷還嚴重。”老藥眼中含淚,喉頭哽咽,他早些年去過邊關曆練,親自上過戰場治療傷兵,狀況都沒有他眼前看到的這一幕慘烈。
更讓人震驚的是,女子們受的都是外傷,無論是診治還是藥浴,都要忍受非人的疼痛,可是這些女子一個個都緊閉雙唇,沒有人發出任何呻吟聲嚎叫聲,現場一片沉靜,就如同她們的生命如同一粒飛沙,無力掙紮卻又百忍鏗鏘。
“她們的光是什麼顏色的呢?”白明月感覺胸口堵著一口悶氣,難以疏解,可是這些女子呢?還指望這樣的她們心存善良嗎?
“她們的顏色大部分是青色的,在綠與黑之間的青色,綠光是人的生命力,她們沒有頑強的生命力是支撐不到現在的,黑色是人的負麵情感,她們支撐到現在也不可能不恨的。這種黑色是可以慢慢減少乃至消失的,和那些內心邪惡的人的那種烏黑色是不同的。當然,這些女子當中也有金光的,她們寬恕原諒還會保護幼小,這種帶有金光的女子可以幫助其他女子慢慢從黑色陰影中走出來,鬼市裏很需要這樣的女子。”冷二郎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們也隻能給她們一個安身之所,要她們心裏麵好過一點,就需要有和她們同樣經曆的金光女子,不過這種女子實在難得,但願今天能有一兩個吧。”
白明月點點頭:“我還擔心你會因為能看到人的光,反而拋棄那些被逼的隻剩下仇恨戾氣的女子,這些女子也是可憐的,小時候我家不遠的一個村子,有一個被拐子拐來的女子,她總是想逃走,她一逃全村人都會出動把她抓回來,她會被打的很慘,後來她不跑了,全村人都以為她怕了,能好好過日子了,結果她給村裏的井水下了砒霜,一夜之間全村人都被毒死了,連小孩都沒能幸免。我們村與村之間都沾著親,所以周圍十裏八鄉的人都恨死她了,我卻覺得她好可憐,如果我是她,也不會放過殘害我的人。”
“嗯,誰的光又能是純粹美好的呢?如果有這樣的人,那也是因為沒受過世間的苦。”冷二郎擔心白明月會受不了,便說道,“你要不要回去照看太極?今天鬼娘娘可沒工夫搭理太極了。”
“我沒事,我陪你。”白明月很堅定地說,麵對這些人間的真實她是不應該逃避的。
冷二郎會根據這些女子光色的深淺,給她們劃分成輕症普通症重症和危重症四個等級,有針對性地治療她們。
這些女子對男子都是恐懼的,照顧她們安置她們的也都是女鬼們,男鬼則負責後勤工作,主要工作是準備食物和熬藥,這裏人來人往,本來應該很是熱鬧,但誰也不會喧嘩,也是十分安靜,好像在和前麵受傷女子的沉默相呼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