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溫之嵐走到他家門口時卻又突然停住了,伸著脖子提高了音量道:“小良,如果你願意的話,這個周六,相同的時間,我們同樣可以去那裏玩。”

“——隻要你想!”

說完,他就真走了,隻留下最後重重的一聲關門聲。

……

那天晚上,盛良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很久也無法入睡,思想和意識幾乎一直都保持著清醒,隻有在最後大約四五點鍾太陽將破曉的時候,他才淺淺地睡去。

可當六點的鬧鍾一響,他就馬上沒有任何猶豫地起了床。

……

一會兒後,宋婉瑩也從自己的房間裏走了出來,她還穿著睡衣睡眼惺忪,卻看到盛良已經穿好了校服,正在洗漱,不禁問道:

“小良,最近我看你一直都是六點鍾起床,馬上洗漱完就去教室了,怎麼這麼緊迫?是不是學校要求的?”

盛良一邊用冷水衝著臉,想讓一夜幾乎沒怎麼睡的昏沉大腦稍稍清醒一點,一邊壓著聲音回道:“媽,不是學校的規定,是我自己想早點起床。”

聞言,宋婉瑩便知道是這孩子自己的主意,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孩子,尤其在他爸走之後……

說著,盛良從衛生間裏出來,一邊對著鏡子將早上剛起床而還有些亂的頭發理順一下,一邊拿起書包就準備出門了。

走之前,盛良向她的臥室內又指了指,囑咐道:“媽,你可以再多睡一會兒。我就還是在學校附近買點早餐就行了,你就不用跟著我起這麼早的床了。”

“唉,好,你去吧,路上當心啊。”

宋婉瑩站在門口,目送兒子走下樓梯,他穿藍色校服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西柏弄堂狹窄的巷子裏。

此刻,其它家的學生才剛剛起床,洗漱聲、做早飯的鍋碗瓢盆聲、叫罵聲……混雜在一起,便從西柏弄堂的早晨來開始這喧囂而平凡的一天了。

**

盛良走到17班的教室裏時,仍舊是第一個。教室裏麵寂靜無聲,一片黑暗,隻有幾束從窗戶裏射進來的光線將其微微點亮。

他輕車熟路的打開教室的白熾燈,在自己的座位上將書包放下,然後便坐下取出了昨天晚上還沒做出來的數學題。

在從家一路來學校的路上,清晨的冷空氣已然將昨夜因為沒睡好而昏沉的頭腦吹地清醒了。

可他與數學題已經麵麵相覷幾分鍾了,卻完全無法集中起注意力。

他又想起昨天晚上溫之嵐在走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隻要你想!”

隻要他想……

那他和她就能再見麵……

就像一道溫暖的電流流過了他的全身,盛良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他不再猶豫,趁著其他同學都還沒來教室,趕緊拿出了手機給溫之嵐發微信。

——“好,我去。”

唉,也不知道溫之嵐現在起床了沒有。

微信剛發出去幾秒鍾,盛良就聽到後門口傳來腳步聲,他嚇得趕緊將手機放進課桌裏,目光重新定位到數學題上。

可在餘光瞥到來人後,盛良頓時麵色一沉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