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讓大虎養豬過程上有什麼事兒都可以去找他,他雖不能給所有的豬看病治傷,也不能開方下藥,但或許有幾句經驗之談。
大爺一聽豬打架打死豬了,趕緊撂開手裏的活兒,跟老妻交代了幾句便跟著大虎回去了。
來到大虎的豬圈一看,好家夥,他要是豬他也得打架——
隻見不大的豬圈裏擠滿了豬,每頭豬之間既不隔開,也沒有限製,豬挨著豬,豬屁股懟著豬鼻子。
有的豬吃飽了沒地方躺,攤在豬屎上泡在豬尿裏,看著埋汰極了——翻身都沒地方,換了他他也打架——把邊上的打一邊兒去,給自己騰個翻身的地兒。
大爺問道,“你不覺得這豬圈擠得慌嗎?你瞧它們可活動得開?”
大虎不敢說話,他又不睡豬圈,自然是不覺得挨擠的,再說,他瞧著這滿滿的一豬圈的豬,整整齊齊滿滿當當的,個個都昂著頭衝他叫喚,心中還怪得勁兒的。
大爺又問,“你平日都喂的什麼?這豬怎得跟吹氣一樣大起來了。說是四個月的豬都沒人懷疑。”
大虎摸摸頭,“就......正常喂?”
“喂什麼?”
“地裏的豬草剁了熬起來,和了糙玉米麵麵,兌一點冷水,一直都這麼喂。”
“一日喂幾次?”
“三次。”
“一次喂多少?”
“如今要喂那樣的桶,四桶。”大虎指了指角落的豬食桶,“本來熬一鍋豬食可以喂一日,後麵發現倒了兩桶下去,一下子就沒有了,豬娃叫喚得厲害。我就再倒了兩桶,這才不叫了。”
大爺拍大腿。
實在人啊。
太實在了。
這豬喂得,太實在了。
這豬吃得,太好了哇。
大爺讓大虎趕緊給豬娃子分欄去吧,照你這個喂法,明日別說翻身,它連站起來的地兒都沒有,更得打架。
“分欄是啥?”
“就讓你把豬娃子分開,關別的豬圈裏去,不要這樣多的豬擠在一處!”
“咋個分?”
“鬧騰地最厲害的那幾頭單獨關出來,不咋鬧騰的分出來,一點都不鬧騰的也得分出來。”大爺說他就沒見過這麼多豬關一個豬圈的。
往常買豬的人家,頂了天買兩頭。一個豬圈不大不小,關兩頭,也算合適。
大虎:沒別的豬圈了,就一個。
“邊兒上那間屋子呢?”豬圈牛圈雞圈是三間連在一起的屋子,左邊右邊和後邊的牆壁都砌滿了磚——從地基到屋頂不留空。
前麵卻隻砌了半牆。
豬圈牛圈的門也隻有半截——方便在外麵看豬,也方便給豬喂食。
隻是這半牆都起得高了些,到大虎的肩膀這樣高。大爺老得縮水了,看不見裏頭。
“那是牛圈。”
“你還養了牛呢?不放出來吃草?也是小牛犢?這牛犢子不好伺候,也不好調教。”
“嗯。”小牛確實不好伺候,所以他連小牛它娘一起弄回來了。
大虎不知道沒娘帶的小牛是怎麼樣的,但他這頭有娘在的小牛,還算老實。他打開牛圈的門,大爺這才看到臥在地上反芻的大牛小牛。
牛都臥倒了,難怪在外頭看不著。
小牛一看見生人來了,趕緊站起來躲角落裏去。
大爺:好嘛,六畜興旺的富貴人家。
大虎又帶著大爺看了雞圈。
各處都沒有合適的地方。
最後沒辦法,隻能將牛牛牽了出來放別處去,把牛圈收拾收拾,改成了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