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十來歲的姑娘是很難的遇到被自己爹娘老子賣的，嫁人都有七八兩銀子的禮金呢。
王氏在旁邊看著自家男人和人牙子拉扯討價著，倒是覺得自家丫頭賣的不值錢。
但是隨著雲艾果要滿15了，每次她和老娘來鎮上去探鎮上人的口風，都看不上那枯瘦的醜丫頭。
而且村裏人也不喜歡這種一看就不好生養的樣子，老娘最近一年氣的在家直罵賠錢貨，連自己都被打的滿身是淤青，現在能夠賣出去也算能給老娘寬心了。
王氏偷偷的鬆出一口氣，被雲艾果側頭看個正著。
在馬車上這三個月以來，雲艾果擔心被賣到花樓裏，一直假裝啞巴瘦弱的樣子，讓人牙子直罵買虧了晦氣。
路過好幾個府上，府裏的管家鼻孔朝天，看都不看雲艾果一眼，挑選模樣周正，手腳麻利的女孩當丫鬟。
人牙子嘴巴將雲艾果誇爛了，打算折本隻要一兩銀子了，都沒人收下。
好幾次人牙子受氣了想打雲艾果一頓，又看那樣子怕沒打幾下死了就真的虧本了。
雲艾果垂下眼瞼，她不是沒想過當個下人，這世道能吃飽飯，尊嚴算什麼東西。
但是，那幾家府上，從進門起，她就一路暗自關注，都是些地主商賈人家，主要是下人卻是戰戰兢兢的樣子，這幾個地方可能人命不少呀。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智商頂多是個炮灰的命，一直想拖著心裏祈神拜佛去個雖然不富貴但能苟住小命的地方。
直到就這樣，雲艾果跟著進了京城和馬車籠裏長的模樣中上等的幾個姑娘送到了柳樓這裏。
這期間她一直想過逃跑，不過打算到了京城再實施。畢竟就算在皇城腳下乞討，也比窮山僻壤更多活路，而且穿越了，怎麼也得來京城望兩眼吧。
但是雲艾果身體弱小和經常幾天不吃飯，讓她沒有力氣動兩下，隻是偶爾人牙子真怕她餓死了虧本，扔給她小半塊饅頭。
這邊人牙子終於和老鴇談妥了價錢，將籠裏幾個女孩交接給老鴇，老鴇看到最後一個下來的雲艾果變了臉色：“說好的五個丫頭片子，你咋還多一個呢，還是這種喪氣鬼，是不是想多坑老娘的錢。”
人牙子連忙陪笑道：“哪能呀，好姐姐，這丫頭看著瘦小的樣子，但她已經虛歲16了。我也不是第一次和好姐姐做生意了，這算是這麼久跟好姐姐做生意，給好姐姐的搭頭。希望好姐姐以後再有貨物需要，也首先找小的呀。”
老鴇依舊嫌棄的擺擺手，這麼瘦小的丫頭片子，看著氣都喘不上來，進了樓裏要是就這麼沒了，憑白增添晦氣。
人牙子看到老鴇這個樣子，氣的要去扇雲艾果，嘴巴戾道：“你個賤人，賣不出去就算了，送也送不出去，要你有什麼用，啊，還是個啞巴，老子真是倒黴了收了你這麼個賠錢貨。”
老鴇聽到是個啞巴，眸子精光閃了閃，連忙說道：“算了，媽媽我呀，難得發回善心，既然是個啞巴，別地也肯定沒人要，那便收了罷了，給姑娘們當個丫鬟使喚著，也算是給她條活路了。”
人牙子高興的直點頭，領了銀子趕著馬車走了。
幾個女孩看著人牙子走了，年紀最大的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被賣進了花樓裏，尖叫著往外跑，其他姑娘茫然的也跟著跑。
老鴇身邊的三個壯碩男子，立刻上手將這些姑娘拖拉著往後門走去，老鴇專門看了幾眼雲艾果，默默緊跟著她後麵走著，滿意的點點頭。
安定侯府的陳世子來玩的時候最喜歡這種沒有聲音的姑娘了，多哼一聲都會掃了他的雅興，就會被他掐著脖子看女子掙紮的樣子。
姑娘們都不喜歡接這種喜歡玩虐待的客人，偏生陳世子有權有勢，雖然鬧出過人命，主要是給的又多，真是讓老鴇實在拒絕不了。
老鴇心情極好，等把這個啞巴丫頭調教上一兩個月，大把大把的銀子就到自己手上了。
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步子越走越慢，離自己越來越遠，等老鴇和壯碩打手跨進後門的時候，雲艾果立刻轉身狂奔出巷子。
本就酉時一刻，天氣又灰蒙蒙的開始稀稀拉拉下起了雨來。
這憋屈的出身她也認了，賣到府上為奴為仆，有口熱飯吃如此安定一生她也認了，可賣到花樓裏，那可是花樓呀，全是惡心肮髒的男人，還會三五年後染上髒病扔到亂葬崗，倒不如拚一把最後如果逃不掉直接嗝屁，下輩子重開呢。
雲艾果勉強跑出巷子，身後老鴇和壯碩男人快追上來了，她本身就餓的身體發軟，憑著一口氣向前麵橫衝直撞的，尤其是現在兩眼更是視線發昏，直接撞上了前麵的轎子，跌倒在地上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