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白。”許晴把卡片給白芸,她點點頭表示記住了。
“小雲朵(她的小名),記住了嗎,要開始了哦。”許晴把“一”收回來,然後把幾十張卡片攤開在桌子上。
“哪個是你的名字?”他們在訓練認字。至於是他們,因為基本所有空閑的人都圍過來湊熱鬧。
“唔……”她思索了一會兒,成功找到了“白芸”兩個字。
“哇,好棒啊。”他們都紛紛鼓起了掌。
她揚揚小腦袋,很得意地撅撅嘴。
“喂,”白紀敲響了房門,在門口看著他們這些蹲在小房間裏的一群人,“你們別忘了任務。”
聽到白紀的聲音,他們一臉失望。稀稀拉拉回答:“是。”一臉不情願唉聲歎氣地走出房門。
他坐在輪椅上冷哼:“當初可是你們不願意養她的,這會兒怎麼都圍上來了?”
“我們又不會帶孩子。”“娃還是別人家的可愛。”“老大你帶那麼多有經驗了。”之類的話同時響起。
“行行行停,”吵得他耳朵疼,“今天要帶十人去二等寶庫,有誰去?”
十人舉了手。
“好,走。”白嵐推著好了不少的白紀走去車庫。
“等一下,把她也帶去。”他指著白芸。
白芸指指自己,瞪大眼睛。
“對,就是你。一起帶走。”
然後就有一個人把弱小無助的她一把拎起,一起帶走,她就“飄”在空中。她雖然有掙紮,但是奈何衣服質量太好。
她一臉生無可戀坐在一個人懷裏接受他不停地擼著自己的頭發還有臉蛋。車輛在沙漠中的顛簸讓她不禁想睡覺。
在白紀的指路下,他們順利來到了快一周前他和敵人發生槍戰的地方,越來越開進能看到敵人的車子倒在旁邊。散落在一百米內的屍體都隻剩下了白骨。肉都被沙漠裏的動物還有剩餘下來的喪屍蠶食殆盡。
白銀默默把還在睡夢中的白芸的眼睛蒙上,抱起她,把她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口。
白嵐在白紀指認下,找到了進入的入口。這個二級寶庫是以前的一個工廠,如今被掩埋在黃沙之下。
確認沒有任何殘留的病毒或毒氣,他們把入口的沙子清理掉大半,然後吊著繩子,五個人魚貫而入,剩餘五個人在地麵上放哨。
“紀哥,在底下發現了大量衣服,各種款式都有。以前應該是一個服裝廠。”他們通過處理過的對講機聯係。
“好,盡可能都帶上來,最好把遺體全部搬上來。”
“是。”
一捆一捆的衣服被運送上來,能穿的整整裝了九車滿。還發現了一些保存比較完好的電子設備,可以拿回去改造一下再用。
最後運出來的全是白骨。都堆成了一座小山,至少一百人。其餘的都埋得太深,實在運不出來。
他們把工廠用沙子填滿,把屍體擺放整齊,給每個人都立了個墳墓,全體無聲默哀一分鍾,才離去。
白芸從車上也被叫起來,一起站了一分鍾。
原本白紀想問問白芸從哪裏過來的,但是今天弄得有點晚,再過一會就過正午了,會有人來巡邏,不能再待下去。
她坐在大哥哥懷裏,車駛走。她不理解他們為什麼都沉默了。拉了拉他的衣服,問他剛剛在做什麼。
“哦,”他回過神,嚴肅僵硬的表情消失了,“剛才我們是在祭奠那些死去的人。十年前他們一定走得不明不白,突然就死在了工廠裏。太可憐了。那些用毒氣用病毒的畜生!”他不自覺激動起來,狠狠地拍了車子。
“白銀!”和他並列行駛的白紀出言提醒他,“不要對孩子說這些。”
“對不起,”他拍拍白芸的頭,“把你嚇到了吧。”
白芸默默閉上了眼睛,抱緊白銀,像是在安慰他。
白銀也回應了她,緊緊抱住這個瘦小的身軀。
白芸在他的耳邊輕輕哼唱一首搖籃曲,這是她對於父親唯一的記憶。(好像啞巴是可以哼的,但是我沒查到具體的資料,這裏就當女鵝可以)
白銀一個一米八五的十八小夥兒,在她的哼唱下突然淚崩了,她的哼唱觸碰到了他心中最柔軟的一部分。他抱著她開始痛哭流涕,說他想爸爸媽媽了,很後悔小時候老是和他們吵架,臨死前都沒有對他們說過一聲對不起。
其他人聽到他的哭聲,也紛紛被感染了情緒,有的一起宣泄出來,有的默默流淚,回想過去。
隻有白嵐完全沒有哭,他黑口罩掩蓋下的臉毫無表情,隻是專心致誌地開著車,偶爾從後視鏡瞟一眼白紀。
白紀也沒有哭,但顯然,他並不是無動於衷,側著頭,望著一望無際的沙漠,不知在思考些什麼。偶爾還能看到他眼裏泛起的淚花。
她不斷拍著他的背,用衣服擦拭著他的眼淚。
在她的哼唱下,他們回到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