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1 / 3)

木材談妥了,其餘的便都算是小頭,自然不在話下。

“若是需要什麼珊瑚珍珠的,隻管找我來討。”裴靖衝安晴拍胸脯。

安晴笑:“那先謝過裴公子了!我事先帶了些玩意回來,那些貴重東西一時還用不到,放在家裏店裏心裏頭總有記掛,還是等用時再說吧。”

裴靖點頭,倒在太師椅裏撐著頭看她:“反正我最近左右沒事,幹脆陪你打點店裏,待你漸漸上手了我再功成身退。”

安晴歪頭一笑,覺得十分有趣:“福官啊福官,你怎麼總是這樣願照顧人?”

裴靖笑了,起身走近安晴,俯身與她對視,氣勢逼人:“福官這個名字,我從小便不喜歡,以後莫要再叫了。”

安晴一愣,下意識地從善如流:“你既然那麼厲害,為什麼還要幫我?”

“你當我樂意?”裴靖笑得十分無奈,“母親大人發話,小的豈敢不從?”

“再說,與你一起玩到大,若你真的被騙,我心裏自然也不好受。”

裴靖直起身子,以溫柔寬厚的表情說著刻薄的話:“你從小便傻傻的任由人欺負,哪次不是由我出頭擺平?幫人幫到底,待你生意上路,我也好向娘交差。”

安晴氣:“你再說一次?”

裴靖瀟灑一笑,轉身走了。

把她憋得,有勁沒處使,連灌了半壺茶水,突然撲哧一笑:真是的,跟個小孩子較什麼勁?

她自然沒有裴靖說的那樣不堪,若她真傻,也不可能從沈家堡出來一年,貨物資產全都翻了一番,賺得盆滿缽滿回家。

隻是由裴靖這隻地頭蛇領著,她自然省了不少心力體力,便也樂得他帶著熟門熟路地拜山頭砍價錢,建立長期友好合作關係。

幾天下來,安晴不由對他刮目相看。小時候總覺得他貪玩調皮,覺得他油頭滑腦,覺得裴姨寵出了個爛桃。沒想到爛桃經過八年,搖身一變,竟成了蟠桃宴上的奇葩。

此時奇葩站在二樓衝著內院指指點點:“內院連著一條小巷,從那裏開個角門,長工搬貨物便可不由西街的側門入,一旦有個什麼特殊情況,你店裏的女客也少些驚擾。”

安晴樂了:“你倒細心。”

裴靖頭也不回:“天底下就屬你最粗心,連照顧自己都心有餘而力不足!”

安晴權當他在放屁。

鋪子還在裝修,大到店鋪色調,小到窗欞圖案,安晴樣樣親定,每日累得沾著枕頭就著,嘴角卻一日比一日上揚。

環茵偷偷笑著揶揄她:“小姐就是個勞碌命,非要累得伸出舌頭來才覺得心安!”

安晴也笑,可不是麼。唯有心頭滿滿,才沒有精力去傷春悲秋,觸景傷情。

七年的確能培養許多習慣,但終究抵不過一輩子的時間。她相信,終有一天她回想起那個人那段日子時,會雲淡風輕,仿佛在聽一個故事。

有裴靖為她查缺補漏,鋪子裝修質量自然更上一層樓。

三月廿日,“晴雨不悟”正式開張。

安晴特特發了許多帖子,除了和顧家交好家中的四位小姐,連李老板也發了一張。

小店開張,懇祈大駕光臨。

店麵雖小,勝在不循舊路。原木色的二層小樓,兩層中間以紅色祥雲紋飾做隔斷,遠觀不過是大段紅帶,與同色的斜屋頂相呼應,即大氣又精巧,和周圍一水兒的青瓦灰磚相比,自然是鶴立雞群。

紅色祥雲拱衛著一塊坤店的招牌,晴雨不悟四個大字寫得溫婉柔美。

店內同樣以原木色與紅色為基調,深棕色的展台上鋪著紅色的桌旗,上以金線密密繡著百合、柿子和靈芝組成的百事如意紋,顯得簡約大方。

裴靖躲在裏屋,從窗縫中向外偷看,活脫登徒子的模樣:“沒想到你偏愛紅色,倒得著這麼多同好。”

安晴笑笑:“我也是投其所好。”

暖色的店內裝修更能留住客人,因它更顯人性十足。大塊的顏色拓寬了本來不大的空間,令人覺得敞快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