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媽,我不讀了(1 / 2)

2001年,顧小軍順利結束了自己的初中學業,這一年,他15歲。

七月底,顧小軍頂著近40℃的氣溫步行5公裏去學校拿了通知書,當他興衝衝的拿著一中的錄取通知書回到家時,看到的卻是已經喝的半醉正在抽煙的父親,和旁邊頭發淩亂眼中含淚的母親,他愣了一下,還是滿心歡喜的說:“爸,媽,我考上一中了。”

顧小軍的父親顧忠國抬頭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把煙屁股隨意的丟在地上就出門了,看到父親對自己一如既往的的冷漠,顧小軍隻好強笑著對母親說:“媽,我考上一中了,九月一號去報名。”此時,母親李秀荷終於忍不住眼中的淚水,哭著和顧小軍說:“對不起,孩子,你爸說家裏沒錢給你上學了,讓你過兩天跟你舅爺去工地打工!”

聽到母親的話,顧小軍愣住了,手中的錄取通知書掉在地上,心裏的喜悅瞬間被委屈代替,他不明白自己這樣的用功讀書,為什麼還是要被迫輟學?老師不是說努力讀書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嗎?這一夜,顧小軍失眠了,母親在隔壁的房間啜泣了一夜,而父親又是一夜未歸,不知道又去哪個狐朋狗友家裏打牌了。直到淩晨,一夜未睡的顧小軍才熬不住困意來襲,沉沉睡去。

第二天中午,顧小軍在父母激烈的爭吵聲中醒來,老舊的房門隔音效果幾乎沒有,他清楚的聽到父親的怒罵:“老子養了你們兩個廢物十幾年,現在還想花這麼多錢讀這屁的高中,他自己有錢就自己去讀,別來打擾老子睡覺。”說罷隻聽到房門被重重的關起,顧小軍走出房間,狹小的客廳裏已經是亂七八糟,母親一邊哭泣一邊在收拾被父親打亂在地上的瓶瓶罐罐。

看到這個場景,顧小軍心裏湧起莫大的無助感,他開始明白,自己和母親在這個父權決定一切的家庭是得不到任何一絲尊重的,自己要闖出去,要帶著母親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家,要脫離這個整天隻會抽煙喝酒打牌的父親。但是,往哪裏走呢?

在這個縣城生活了15年,顧小軍去過的最遠的地方就是距離縣城20公裏外的外公家,以前聽隔壁的阿明哥說過,去別的地方要坐火車才行,而且路上要帶好衣服和吃的,而且自己真的要出去闖蕩,不去讀書了嗎?或許自己再去和父親好好的說一下,他會同意自己去上學的吧!

正當顧小軍思緒萬千的時候,李秀荷發現了站在臥室門口的顧小軍,急忙說到:“小軍,今天怎麼起來的這麼晚啊?肚子餓了吧?媽媽現在去給你做飯吃啊。”說完把手上的東西放下,轉身進了廚房。顧小軍則接著收拾起母親沒打掃幹淨的地麵。

不多時,李秀荷已經炒好了兩個小菜端上桌。飯桌上,顧小軍正猶豫著要怎麼和母親說出自己的打算,卻聽到了門外劇烈的敲門聲,李秀荷趕緊趕緊起身去開門,門外來的是幾個五大三粗的陌生人,領頭的一人看到門開了,邁著八字步便走進屋裏,隨意的拽了條凳子就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緩緩的吐了口煙說到:“這是顧忠國家吧,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