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時擺擺手，“你也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沒想到你會保留那些照片。”
江舜的臉上露出一絲慌亂，“那些照片，我沒刪是因為……萬一等我離開，正主回來了，發現照片不見了，會難過的吧……”
陸雨時沒想到他一個鋼鐵直男，居然會想得這麼細。
但她對他說的這番話，很能感同身受。
“這個世界的江舜也愛著陸雨時嗎？”
這句話說出口，不僅是江舜整個人愣住，連陸雨時自己都覺得非常不妥。
她連忙解釋，“我是說原來的陸雨時，她一直愛著他吧，但兩個人還是分開了。”
“嗯。”江舜點點頭，“我看過他的東西，他想等自己出人頭地了，再去找她。可是沒想到……”
江舜沒說完，他看向陸雨時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是有人狠狠掐住了他的心髒一樣。
陸雨時垂著頭，“希望他們能在另一個地方，重新相遇。”
說完這回，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中卻浮現出賀譯然那張臉。
她用力地搖了搖頭，找了個視野好的地方坐了下來。
“你會想起以前的事情嗎？”
她看向不遠處的影視城，那裏燈火還沒熄滅，古城古街，人聲鼎沸，與現在所處的地方就像兩個世界。
江舜在她旁邊坐下，“有時候會想，但多數時間，忙得沒空去想。”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或許就不會來到這裏。”
江舜輕歎，“可是還好有你，讓我不至於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陸雨時轉過臉，意外地看著江舜，這種話太不像是他會說出來的。
在夜色裏，他的眼睛閃著光芒，臉上也難得露出溫柔的表情。
“江舜，那件事情，我不該怪你的。”陸雨時忍不住道。
江舜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陸雨時會主動提起。
以前他每次提，都會被她強行打斷。
“不是的，我的確有責任。”
江舜帶著歉意道：“如果我當初能多花點時間了解你和你母親的情況，或許就不會和你錯過，你母親也不會發生意外。”
“可是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就算你知道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柳蘭馨丟下，就算你知道我母親為了找我才離開隊伍，那又何如，你能保證在喪屍潮之前找到我們？”
“我對你來說，隻是個素昧平生的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的研究員，而當時在你麵前有那麼多無辜的人，柳蘭馨就是用那些人道德綁架你的吧。”
陸雨時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夠心平氣和地談起那段經曆。
江舜低下頭，“可我當時的任務就是找到你，我失職了。”
“可找不到，也不是你的錯啊。”
“柳蘭馨固然該死，但歸根結底，害死我母親的不是你的失職，而是我的無能。”
“我隻是不願意承認，這些年我一直都在遷怒你。”
這些話，藏在她心裏很久，今天終於說了出來。
陸雨時抹了把臉，“我不想再有任何一個身邊的人，因為我的無能而離去。”
江舜突然明白，為什麼她在每天雷打不動地鍛煉體能，為什麼她總是和他們小隊一起出去執行任務，不斷提升自己。
在別人安逸享受的時候，她永遠都在忙碌。
“其實，你不需要把所有的重擔都壓在自己身上。”江舜忍不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