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太貴了”,蒙盛想起那兩位科長今天雖也是隨了禮上了賬,不過是每人一百元。那茅台酒什麼滋味,他自己到現在也沒品嚐過,據說要一千多一瓶。
“您沒看...看見,我表叔對他倆都是客客氣氣的,說不定他倆比我表叔進...進步還快。這些人將來都是有用的。”
蒙自強想起上課時老師講的寫作文的方法,他長出了一口氣,穩了穩肚子裏的酒,也學著爹說了一句文雅的話,“人生就是寫作文,這大概就是老師說的提前埋下伏筆吧!”
回到屋裏,看到媳婦豆芽兒已經鋪好了被褥,解開了束在腰裏的寬布帶子。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好不容易都走了,也讓我兒子寬鬆寬鬆。”
蒙自強爬上床躺在媳婦身邊,撫摸著她漸漸隆起的肚子,不到十分鍾就發出了呼嚕聲。
他今天喝了大概一斤半的白酒,已經到了他酒量的極限。結婚忙碌了幾天,已是疲憊至極。
人生就是不停的相遇。直到四十五歲生日過後,縣委宣傳部派新聞科的科長喬玉兒采訪他籌建希望小學的先進事跡,準備刊登到省報上的時候,蒙自強才感覺到時間過得太快了。
自己這些年六離七娶,把自己當成年輕人一樣。可當年輕人真的站在眼前的時候,鬢角已現零星白發的他不免有些黯然神傷。
在他側麵沙發裏的喬玉兒坐姿端正,微卷的長發垂過剪頭,皮膚白皙,身材苗條,微微上揚的嘴角透露著自信的銳氣。
她今天穿著月白色的上衣,下身是淺藍色的長裙,窈窕的體態暴露在他的視線裏。即使走到大街上,這樣苗條的身姿,這樣優雅的氣質,回頭率也是相當高的。
兩個人已是第三次見麵了,見麵先聊上了閑天兒。
“聽口音是本地人,喬科長高中是在哪個學校念的?”越是沒有文化的人,越喜歡把文化掛在嘴邊,如同貪官最愛當眾大講特講廉政一樣。蒙自強側臉看看滿滿的書架,喝了一口陳年的普洱茶,笑問著麵前的小女子。
“我是西寨高中畢業的,您是哪個高中畢業的?”喬玉兒反問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隻念過初中”,蒙自強沒好意思說起他初一就輟學的事兒,“我倒是去過西寨高中,承接過他們教學樓改造的工程。那個胖胖的校醫宋大夫,你認識嗎?”
“認識啊!我們上學時,有個頭疼腦熱的,都要去找她。您認識她?”喬玉兒在那裏上學三年,不可能不認識校醫。
“她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通過她認識的戴校長。現在幹點兒工程,不認識領導怎麼行啊?現在她哥宋中寬是縣人大主任”,蒙自強一笑說出了究竟。
“是啊,現在沒有關係,什麼事兒也不好辦”,喬玉兒看著辦公室牆上掛滿了蒙自強與各級領導的合影,心中感慨的說。
在照片牆上,她竟然在正中位置,看到了她的表舅張景武,想起了她與這個男人的那層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