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桂海發現自己的身體可能出了點兒問題,是在複員轉業到糧庫上班的半年後。
昨天晚上值夜班,喬桂海睡在糧庫大門口的值班室。雞鳴即起,他已經繞著糧庫的大院子跑了三圈,又把大門口打掃的幹幹淨淨。
糧庫主任李漢辰騎車上班,打過招呼後走了幾步,又轉回來問道,“桂海,你以前是騎兵吧?”
“是啊”,喬桂海被問的一頭霧水。
“上個月,我老丈人兩口子去縣城了,給兒子家裏看孩子,把大黑驢牽到我家喂養。這兩天大黑驢總是轉來轉去的不吃草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驢馬是同類,你會看看嗎?”李漢辰說。
“行啊,我這就看看去”,喬桂海推出了自行車。
站長家就住在公社所在地東方村。七扭八拐一會兒的功夫,喬桂海敲響了他家的大門,開門的是站長媳婦。
跟著站長媳婦來到牲口棚,喬桂海看到那頭大黑驢神情不安。見人過來時,那驢昂起驢頭掀起上嘴唇,兩耳後抿,流著長長的涎水。
“桂海啊,這驢是啥病啊?”站長媳婦問。
“嫂子,這驢沒啥病,是發情了,就是......就是該配禾中了”。喬桂海被站長媳婦一問,臉色猛地紅了,心裏卻在說,“這跟你想男人了是一碼事兒啊”。
“那你趕緊給拉走吧。這幾天輪到漢辰在糧庫值夜班,我一個女人家可管不了這事”,站長媳婦也臉紅了,衝著喬桂海擺著手。
中午,糧庫大院裏,給牲口配種的王三莊早早就到了,牽著他那匹掛著黃銅鈴鐺、走起路來叮當作響的棗紅色大公馬,圍著這頭發情的大黑驢轉來轉去。
棗紅馬時而啃啃大黑驢的脖子,時而聞聞大黑驢的臀部,甩動著長長的馬鬃,昂起頭來發出犀利的嘶鳴,給人萬裏生風之感。
幾個糧庫職工圍著看熱鬧,圍牆上趴著幾個村裏的半大小子指指點點。
本來事情挺順利,突然間牆上的一個半大小子掉了下來。
棗紅馬立刻就受了驚。
“滾!滾遠遠的,回家看你爸你媽親熱去,這誰家不懂事的孩子”,遛馬溜出滿頭大汗的王三莊破口大罵,順手撿起地上的土塊兒,向圍牆那方向用力扔去。
趴在牆上的幾個半大小子一哄而散。
各行有各行的竅門。
王三莊雙手扶著棗紅馬的頭不斷地搖來搖去。十多分鍾後,棗紅馬再展雄風,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
這件事情算是通過了,可喬桂海此時卻悲哀的發現,自己的那物件兒恰似臥冬的蠶兒,靜靜地躺著,仿佛睡著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