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吳月霞笑罵了一聲,“我跟你說過,不許跟我搞官場這一套,什麼您、您的,咱倆永遠都要像第一次見麵那樣,我還是叫你表哥吧!”
聽她罵了一句,許誌明心裏有了些許的感動。看來,這吳月霞並沒有“官升脾氣長、一闊臉就變”,還能記得他往日多年的恩情,這已經讓他萬分的知足了。
“這屁股底下,既然坐上了這把椅子,就有點身不由己了。說不忙是假的,忙是肯定的,今晚我們幾個都要值班,越是年節越不能出事兒,咱倆年後再聚聚吧”。
吳月霞把身子埋進厚厚的老板椅裏,穿著黑色高跟鞋的兩隻腳交疊著,放到了寬大的辦公台上。
聽了她的話,許誌明心裏很是高興,嘴上乖巧的說著:“那咱倆下次喝酒相聚的時候,能不能去我的房子裏啊?”
兩個人買的是同一個小區的同一棟樓房,隻是分別在兩個相鄰的單元,當年買房子還是吳月霞出的錢。
以前每次喝酒,都是到吳月霞的房子裏。自從她當上了副縣長,這一個月的時間了,兩個人忙的還沒有見麵。
“為什麼呀?我的房子,你都去過八百遍了,怎麼現在就不能去了?”吳月霞聽了他的話很是驚訝的問。
“你現在今非昔比,是副縣長了。想想去副縣長家裏串門,我這鄉黨委書記,心裏有壓力啊”,許誌明小聲說著。
“你想氣死我呀,什麼副縣長不副縣長的。還是去我的房子吧,我已經習慣了。她喜歡清靜,等我結婚了,咱倆再去你家裏喝酒”,吳月霞壓低了聲音,“你不會是看我官職高了,心裏有了壓力吧?”
“沒有壓力,我現在滿滿的都是工作的動力。越是和縣領導是朋友關係,越要拿出百倍的努力,不能給領導的臉上抹黑”,電話那端的許誌明信誓旦旦的說著。
“你不是無緣無故的有這想法”,吳月霞嘻嘻的笑著,“我跟你說啊,上次我們家小邢,和我聊著聊著,忽然就停了下來。我問他怎麼了?他說突然想起來,我是副縣長,有壓力了,不能說錯話辦錯事。真是氣死我了!”
“我沒問題,你就是提拔成武則天,我也能不辱使命埋頭苦幹”,許誌明電話那邊嗬嗬的笑著說。
“滾,都啥年代了,還有什麼武則天。新的一年,工作順利,身體挺好,就是我對你的祝福”,吳月霞小聲嘻嘻的笑著。
正在兩個人電話裏嘻嘻哈哈的時候,桌上的專用電話響了。
吳月霞看看號碼,是袁德鵬打來的,連忙對許誌明說:“市裏來電話了,可能有事,掛了啊!”
以前她是水產局的副局長,接觸的大多是縣裏的領導。現在當上了副縣長,自然會對接市裏的相關部門。
她不想讓許誌明知道和袁德鵬的友好關係,說成是市裏來電話,也在情理之中。
袁德鵬約她7點鍾過去,一起吃個年夜飯。
一把手大年夜不能回家,在大院裏值夜班,是多年的硬性規定。
聽著遠遠近近此起彼伏的鞭炮聲,和不斷騰空而起的轟鳴的禮花彈,袁德鵬心裏即是寂寞的難受,也有著些許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