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塵很快就填好了支票,她又仔細的看了看,輕輕的把支票推了過去。
成威拿過一看,本是一臉的鄙夷之色,頓時變的怒火衝天。
“你敢和我玩這套把戲!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太和善了,你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夏若塵?”成威把支票撕成碎片,狠狠的丟進垃圾桶,指著門口,“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馬上給我出去!”
夏若塵看著紛飛如雪花般落入垃圾桶的支票,依舊輕輕一笑,那支票上被撕成四分五裂已經辨不出的字跡,卻依然在她心底清晰可見。
她在支票上隻寫了三個字:成禦凡。
是的,沒有什麼比她的愛人更重要,和他在一起,縱使天大的困難她都能扛,她本就什麼都不怕,而她最不怕的就是吃苦。
他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如果沒有他,她要錢又有什麼用。
“成董,我先出去了。”她禮貌的又打了聲招呼,便輕輕啟門離去。
回到座位時,才發現手心裏已經滿是汗漬。
是緊張,是氣憤,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總之這一番談話下來,她心裏一下變的空空落落的,她眼前甚至還浮現著成威怒目而視的麵容,讓她倍感失望,又頭疼不已。
口幹舌燥的她想喝口水,卻在想去倒水一起身的那一刻,眼前一片昏黑,身有種輕飄飄的感覺。
她扶住桌,輕輕撐著額頭,那眩暈感才慢慢散去。
真是沒用,不過就是一番溝通無效的談話,她居然又冒冷汗又頭暈。夏若塵在心底鄙視起自己來,不要想也不許想了,她故意放鬆著自己,努力調整著心情。
她隨後就聽到成威辦公室的門開啟又關閉的聲響,他離開了,他總算走了,夏若塵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她常聽成禦凡提起他的**和固執,知道他對於多年前同意成禦凡父母婚姻的痛悔和不能釋懷,因此也知道他如今在成禦凡的婚姻大事上必然是一意孤行,不肯妥協。
不過成禦凡告訴她,他已經在做兩手準備,如果成威依舊不肯接受她,他決定放下一切,帶著她離開這裏,她記得他說起這個的時候,是一臉的自嘲,他笑著說或許這也是一種遺傳基因,他和他父親當年一樣的堅定,一樣的不留退路。
每每聽他提到他的父親,夏若塵的心裏總是隱隱的疼著。
傾心付出的一場深愛到頭來換得的卻是家破人亡,她對於成禦凡之前的冷心無情,除了理解,更多的是心疼,因為換做是誰,怕是都很難再相信這世上還有什麼真情。
所以,她深深知道做出這樣的決定,對於少年時心裏埋下厚重陰影的他,是多麼難得,他對她又是多麼的珍視。而越是這樣,她越更不願意看到成禦凡選擇這條路,和成威徹底的決裂,因為那對他對成威都是一種傷害。
雖然成威不通情理,可是他畢竟年事已高,經曆過一次兒的叛離,倘若在暮年再經曆一次,他是不是還能承受,她不能讓成禦凡將來後悔,所以,她一直都在他的麵前表現的淡然和輕鬆,不想給本就頭疼的他再增添任何的壓力和煩惱。
她現在就像一隻寒號鳥,每天得過且過的打發著時日,雖然寒風漸漸冷冽,可是心底總是有一抹陽光溫暖著她,那麼她也就懶得去想明天怎麼過。
隻要蘇筱蔓不要再來招惹她就好。
想到蘇筱蔓,她心裏氣憤難平。
她怎麼會和這樣的人扯上關係,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真是讓她長了見識。本是心裏對她有幾分愧疚和憐憫,如今這樣一來,那樣的情緒已經蕩然無存。她不僅不再同情她,反而更堅定了和她鬥爭到底的決心。
她非要想辦法讓她原形畢露不可。
正想著,座機響了起來,是樓下會客室打來電話說是有人找。
她匆匆下樓去,推開會客室門的那一刻,她的臉上頓時浮起一個冷笑。
“夏先生,請問您有何貴幹?”
看見她一臉的冷嘲熱諷,夏之恒有些抹不開臉麵,他清了清嗓,說道,“能占用你幾分鍾的時間,和你說幾句話嗎?”
他的聲音有些啞,臉色也非常暗淡憔悴,夏若塵依舊冷冷的看著他,“幾分鍾?”
“這個……”夏之恒想不到她會是這樣的態度,猶豫了下,“五分鍾,哦,不,十分鍾,行嗎?”
夏若塵看了看表,“好,那就十分鍾,一分鍾也不要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