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芬是後怕的,很多事情不敢想,
如果沒聽老兒子的,而是讓老二上山了,那現在有可能被送醫院的,就是自家兒子。
周翠芬緩過神兒後,到了隔壁屋裏,哥倆忙活的挺熱鬧,一個在劈木頭,一個在那裏剁蘿卜,
這是打算繼續包凍餃子的節奏。
“你哥倆聽到外麵的動靜了嗎?
狩獵隊又有人受傷了,血刺呼啦的,現在送去醫院了。
你們哥倆記著,別說是今年,就是往後的任何一年,都不興上山打獵,那玩意太可怕了。”
兄弟倆自然點頭答應。
臘月18這日傍晚的時候,進入塘壩村生產隊的路口,一輛吉普車停了下來,從裏麵下來了一個穿著軍裝的小夥子。
隻是帽子戴的比較嚴實,也看不清長相。
從後備箱裏背出了一個大包裹,跟車裏的人打了個招呼,人就大步朝著隊裏跑去。
“娘,娘,我回來了,娘。”人沒進門呢,大嗓門就響起來了。
左鄰右舍的聽見動靜,推門出來瞅瞅,結果啥都沒瞅見。
大聲嚷嚷的不是別人,正是寫信回來說今年要在家過年的肖陽剛。
這幾天周翠芬都沒去老兒子家那邊,
不為別的,就是怕哪天大兒子回來,沒人在家,大兒子撲空,再把大兒子凍出個好歹,怪心疼的。
“哎呀,大兒子回來了。
我瞅瞅,哎呀,這咋謔謔的這麼黑呢?快把帽子啥的摘了,棉襖脫了,散散涼氣。”
周翠芬聽見大兒子的動靜,早就從炕上下來了。
手裏還拎了個笤帚,一邊說,一邊把兒子身上的雪給掃掉。
肖陽剛的帽子摘掉後,那張臉堪比放大版,
黑方黑方的,標準的國字臉,濃眉大眼,完全符合現下審美。
周翠芬的個子本就不矮,可是站在大兒子麵前,她得仰著頭說話。
一把把大兒子給按在炕沿上,
“行了,你坐下我看著順眼多了,仰著脖子真累的慌。
你這有多高了?有1米8沒?”周翠芬問道。
肖陽剛嘿嘿笑,“185,咋樣,你兒子長得好吧?我們團,我最高。”
周翠芬點頭,
“高,真高。你這是直接回家了,要是在外麵碰上,我指定是認不出了。
可是比離家的時候,高了不少,也壯了不少。
行了,趕快脫鞋上炕,炕上可熱乎了。餓了吧,我去給你煮麵去。”
周翠芬說著開門出去了。
到了灶房,拽起衣襟擦了擦眼淚。
剛才她實在是忍不住了,怕孩子看著心裏不舒服。
拿了一塊肉,放涼水裏緩著。那邊趕快舀了兩碗白麵,動作迅速地把麵和好。
蔥花切好,又洗了幾片白菜葉,往鍋裏倒了點油,把肉倒進鍋裏開炒,肉炒得差不多了下蔥花爆香,加水。
水開後下麵,下白菜,再往鍋裏磕上兩個雞蛋。
很快一碗熱氣騰騰的麵就好了。
放上小炕桌,一碗熱騰騰的麵條端上去,又拿了碟子,在幾個壇子裏,一樣夾點,幾樣鹹菜跟泡菜端上桌。
肖陽剛笑的見牙不見眼,
“還是回家好呀。我娘這手藝就是好,這鹹菜越做越像樣了。
娘,這麼多呢,你要不要分點?”
周翠芬坐在一邊看著兒子吃飯,
“分啥分,趕快吃。咱家現在吃的可好了。
不差你這一口。”
肖陽剛喝了一口麵條湯,
“好喝,這味道沒治了。媽呀,這也太奢侈了吧。放了肉還放了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