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陳纜緒接近她,收斂下來的桀驁都是假象,可是陳纜緒和她記憶中那一抹彩色十分的接近。
和陳纜緒談戀愛的那段時間,她很不爽,那種不對的感覺充斥在她周圍,心裏有個聲音告訴她這不是她想要的。
直到陳纜緒追白玟語的消息弄得滿城風雨,這顆將就著留在自己身邊的炸彈被她拋了出去。
爺爺的離世,於她而言陳家與她再也沒了往年的情分,那時她還是初生的嫩芽,還需茁壯成長,身下有一群虎視眈眈的狼豺虎豹,身後有廢物一樣的父親記恨她奪走原本屬於他繼承的家產,身前還有父親在外風流留下的種子妄想拿走她費心經營的成果。
宋薇瀾垂著眸,從宋佳夢預備出現在宋家那一刻,也是她找到阿川的時候。
某種意義上來說宋佳夢打開了她尋找‘小貓’的新思路。
人現在已經扣在身邊了。
而如今乖巧的小貓一下又一下的蹭著她的脖頸向她撒嬌,她又怎麼能拒絕這份情。
“很快。”
“還沒到時機。”
宗豫川靠在窗前,他微微低著頭看著手裏掛斷的電話。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找到了許久沒有撥通的電話。
“是我。”
宋佳夢接起電話還有些愣神,有些號碼不必備注,隻是一眼就知道那是誰。
她不知道宗豫川為什麼會突然想起給她打電話,這些年她已經很少很少聯係了,當年她拉著她玩的那場過家家,已經成了兩人的曆史。
“有事嗎?”宋佳夢的聲音淡淡的,她現在正在美容院做保養。
宗豫川的聲音慢慢的滲入電話,傳出來。
“你是誰?”
“你到底是誰呢?”
他的聲音帶有呢喃,帶有無助,宋佳夢的心跳了跳,還沒回過神,就被掛了電話。
這樣突然的話讓她心緒不安起來。
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樣的話,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時間本是過的很快的,每天開心快樂的話時間就像流水,每天憂思鬱結的話時間就像漏不完的沙漏,怎麼數著時間也隻漏出去一點點。
宗豫川閑來無事便到秦姨的文具店幫幫忙,又或是四處走走。
他站在江邊,看著江對麵的高樓大廈,那裏是周氏泰穀集團,是京都最有名的企業,二十七樓的高層。
那裏是他兒時的夢寐以求工作的地方,他曾幻想過自己會坐進這裏賺很多很多錢,過很好很好的人生,現實總是殘酷的,夢想始終是夢想。
他靠在欄杆上,江風微微吹著,現下入了十月,天氣逐漸變冷。
國慶節的來臨京都多了許多人流,這鮮少有人流的龍葵天橋現在也有不少人來來回回的走著。
風吹過少年的臉龐,少年背對著身後的泰穀集團,靜靜的看著屹立在高樓大廈中顯眼的‘國恒集團’四個字。
這裏能夠看到國恒的最高處,國恒的最高處能夠看到這裏。
其實這裏離著國恒有十多公裏的路程,但高大的樓層在眾多樓層中十分突出,就猶如身後的泰穀。
泰穀、溫玵、國恒這三個京都企業巨頭,是京都一眼就能望見的風景。
泰穀金碧輝煌,溫玵五彩斑斕,國恒鮮紅顯眼。
半個多月的時間,網絡上鋪天蓋地的各種消息都有,每天的新鮮消息層出不窮。
有人說國恒董事會全都脫離,有人說宋之年這一戰贏了,也有人說國恒快要完了,也有人覺得國恒在蓄力。
國恒一去,新恒來。
多麼可笑的一句話,隻是一句話就把一個已經在這座城市駐紮了百年之久的家族企業宣告結束。
宗豫川從未有過現在這樣複雜的心情,他走神的看著那座高樓。
網上得不到任何關於姐姐的消息。
這樣才好。
如果連網絡都能找到姐姐的行程,那個時候才是真的出問題了。
他歎了一口氣。
每隔一個周他的銀行卡裏都會有五萬塊錢的轉賬,他知道那是姐姐給他轉過來的,他知道他的姐姐不缺錢,可現在他不想要錢,隻想能見見姐姐。
最近媽媽的病情反而加重了許多,醫生找到他說了許多情況,媽媽為了化療掉光了頭發。
她最愛美了,從前過得很簡單,但媽媽總是把自己收拾的很美很漂亮,她最喜歡她的那一頭頭發,媽媽說她年少時舅舅和說她的頭發很美,要她好好珍惜,她才留了那一頭頭發。
隻是舅舅英年早逝,在媽媽成年那年就因為生病離開了。
以前聽外婆說舅舅是她最得意的孩子,雖然她隻是舅舅的後媽,但是舅舅和她們關係很好,重組家庭一樣幸福美滿,隻是可惜了舅舅早早不在了。
媽媽最近總是念叨著想舅舅,時常拉著他把他認成舅舅,抱著她嚎啕大哭,本就虛弱的身體日漸嚴重,醫生說現在已經沒了醫治的必要,媽媽的病情已經到了晚期,已經無力回天,多餘的醫治隻會讓媽媽更痛苦。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自己如今的心情,媽媽清醒的時候不要他在她身邊,總是把他趕走,他也不想打擾她,也許她一個會舒服一點,而他也需要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