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中原的海域時,蘇止兮瞧著遠處駛來一艘低調的船,船身不大不小,站在船頭上的人一身青衣,在海風的狂躁下被吹的獵獵作響。

他身形消瘦,站如勁鬆,發如黑墨,端看就是一幅賞心悅目的名畫。

船頭碰在一起,船身搖晃了下,蘇止兮用力抓住欄杆,連指尖都透著一股蒼白。

兩座船之間搭了梯子,艾比蓋爾公主瞧見雁回霖,諂媚的笑道,“雁先生,不是說好了在碼頭和您的人對接嗎?”

中原可不像在帝國,她如今不會孤立無援了,他可不想冒險。

雁回霖一撩衣袍,姿態翩然的一腳踏進艾比蓋爾公主的船上,“你們是葡萄國的使臣,目標太大,就在這裏,我把人接走。”

“這麼不放心,還得親自來接?”

雁回霖嗬的輕笑出來,仿佛春風拂麵。他看向蘇止兮,從帝國到現在的路程大概走了半個多月,她身上還是那件破舊的婚紗和德文蓋在她身上的外套。

一頭烏發已經解開了,沒有洗也沒有綁,就淩亂的撒在身後,雁回霖這才注意到她當初把頭發剪的有多短,如今都隻到腰間上麵一些。

雁回霖隻覺得自己煩躁不安。

她渾身上下都透著狼狽,唯有那雙眼眸清明的看著海水。

雁回霖頭一回不加掩飾,不拐彎抹角的說道,“確實。”

艾比蓋爾公主啊了一聲,看見雁回霖一把抓住蘇止兮的手腕,強硬的逼迫她看向他,語氣卻猶如清風,“確實不放心。”

艾比蓋爾公主心想,中原人果然都沒幾個是正常的。

雁回霖的神態很溫柔,動作卻非常強硬,他神情煩躁的盯著蘇止兮身上的外套,“我送你的死劫的解你還喜歡嗎?”

他故意刺痛蘇止兮,專挑她的軟肋說,“我破了你的死劫你不感謝我嗎?”

蘇止兮神情冷淡的看向了雁回霖,“我想賭一賭。”

隻這麼冷淡的一眼,雁回霖的心情瞬間就被撫平了不少。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撩起蘇止兮外套的領子。

絲毫不嫌棄的將她的額發撩開。

艾比蓋爾公主不敢太上前,她有些愕然的看向雁回霖,他不是有潔癖嗎?

她記得在葡萄國的時候有個女子試圖接近雁回霖,隻碰到了他的衣擺,從那個時候起她就再也沒有看到過那個女子了。

雁回霖突然間一用力把蘇止兮身上的外套扯了下來,輕飄飄的扔到了海裏,他挑眉語氣中帶著絲絲縷縷的興奮,“賭什麼?”

蘇止兮的手掌攤平在雁回霖的胸前,他便對她的禁錮少了幾分,蘇止兮輕笑一聲,“賭你會不會心軟。”

蘇止兮一把推開雁回霖,毫不猶豫的翻過欄杆,跳下海麵。她一身白色的婚紗,像隻被折了翅膀的蝴蝶,輕飄飄的飄進海裏。

雁回霖愕然,臉色陰沉的轉身背對蘇止兮跳下大海的方向,嗬的冷笑出聲。卻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一瞬間又飛奔回去,毫不猶豫的轉身跳下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