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他，顧總。
連顧先生都不是了，連名字都不叫了，那麼疏離充滿敵意。
她是個會偽裝的人，無論遇到多少質疑，都會用笑和服軟蓋過。
恐懼時臉上沒什麼表情，生怕敵人會發現她的怯場而被拿捏住。
這是她第一次，那麼直白明顯地將情緒寫在臉上，表達對他的怨恨。
顧景文啞聲說：“你不會卷入顧氏家族的漩渦，相信我。”
眼看就要到和平路，薑挽態度冷硬，不留任何情麵：“停車。”
顧景文將車停靠在路邊，側首看她抽拉車把手，充滿不耐煩的模樣，強壓住沉鬱的心情跟她解釋。
“你的血液功能，已經被實驗基地的陳博士發現，她聯合其他科研人員，背著任昱開始研究。”
“一旦他們拿到第一份研究報告，你的身份還能隱藏嗎？”
薑挽停下手中動作，紅著眼眶瞪他，胸膛因憤怒而起伏：“人類就算再研究五年，都不可能追上我的進化，知道血液功能又怎麼樣？”
她對上顧景文深邃地眼眸，仍要負隅頑抗：“再檢測一千遍一萬遍，我也依舊是人類……”
“你能感應到變異生物，那如果其他變異生物，指認出你呢？”
顧景文調出實驗基地才有的內部資料，將圓柱培育箱放大，指著裏邊的變異藤蔓說：“它最近一直在敲密碼，說要找到卷心菜。”
“Find cabbage。”
他薄唇輕啟，吐出的話似要粉碎她的希望：“還有另一個意思，尋找洋白菜，我說的對嗎，薑小姐？”
薑挽麵色煞白，攥緊的拳頭指尖嵌進肉裏，她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冷靜，承受住顧景文的施壓。
“滲透進實驗基地的人，沒告訴過顧總，變異植物之間能夠通過輻射電磁波交流嗎？”
她麵色如霜，垂下眼睫斂去不安，唇角扯開一抹淡笑：“如果我哄騙三方，讓變異植物打配合呢？”
“顧總，倘若我號令變異植物將矛頭對準您，您又該如何？”
她溫柔道出對他的威脅。
顧景文不怒反笑，臉上沒有一絲畏懼，調出智能表播放她在公路上裸奔的視頻，讓她認清現實。
“薑小姐，我們是不是該冷靜下來，好好討論往後的計劃？”
視頻做過馬賽克處理，薑挽也能看到那株開在胸口的小黃花。
“好一個斯文敗類！”
薑挽抓向朝顧景文的脖子，卻被扣住手腕，聽到他反複碾磨出一句話：“斯文敗類？”
顧景文抬眸刹那，黑色瞳孔逐漸猩紅，脖子呈現出一圈像是被針線縫合後的痂痕，牙齒輕咬住薑挽的指尖。
透出一種優雅地病態美。
他發出低沉悅耳地低笑：“薑小姐知道，什麼是斯文敗類嗎？”
這是旱魃現身後的特征！
薑挽一眼望進猩紅地眸子裏，頓覺天旋地轉，身子克製不住地癱軟。
再睜開眼時，周遭場景變化，已然置身於顧景文所製造的幻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