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遷調整了下坐姿,借著盆栽的遮擋,不著痕跡地打量起那位“未來情敵”。
情敵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很白,坐得板正,看上去就像個小乖乖,一點也不像日後冷冷冰冰,能幹出把所有跟齊白昱睡過的人通通弄殘這種事的高嶺之花。
不對,這哪兒是高嶺之花,分明就是朵吞人不吐骨頭的霸王花。
照情敵的話說,他的東西,就算扔了,也不能隨隨便便一隻阿貓阿狗去碰。
陸遷當時看完,一方麵覺得齊白昱夠渣,另一方麵覺得這情敵腦子也有點問題。
但現在看到這個幹幹淨淨的少年,像隻剛入世的懵懂貓崽,他忽得又開始不確定自己的的判斷了。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少年便轉過了臉,恰巧朝陸遷這個方向望過來。
與陸遷對視後,他麵上揚起笑,隻是那嘴角翹著歸翹著,笑意並未到眼底。
被那雙黑的過了頭的眼盯著,陸遷冷不丁升起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下意識撤回了目光。
馬上就要過約定的時間,奶茶店的門口掛著的風鈴卻再也沒有響過。
齊白昱頻頻低頭看表,又張著脖子往四周望,依舊不見有他口中那位“女神”的身影。
陸遷咬著吸管,看到齊白昱難掩失望,仿佛被丟棄的大狗模樣,眼底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陸遷低頭看了眼手表,心中鬱躁不安,出口的話帶上了不耐,“你跟她約的幾點?”
“…九點。”齊白昱弱弱開口。
陸遷把手腕橫亙在齊白昱麵前,指著上麵的表。
手表上的時間是九點二十。
他伸出兩根手指,在齊白昱麵前晃了晃。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現在你自己跟我走,要麼待會兒我把你打暈拖走。”
齊白昱張了張嘴,為難地看著陸遷,“我…”
他想賣可憐,可陸遷根本不吃他這一套,他站起身,冷冷看著齊白昱,唇瓣一張一閉,“我數到三,一…”
齊白昱條件反射般從椅子上彈跳起來,“走走走!”
陸遷冷哼一聲,抬腿往外邁。
齊白昱垂下頭,小聲嘟囔道:“唉,說不定這次她就是我的真愛呢…”
聽到齊白昱的喃語,陸遷腳步一頓。
“你每次都用這個理由。”
陸遷失望地看著齊白昱。
“真愛?前幾次你也是這麼說的。”
“上個星期你心血來潮一大早約隔壁班花去天台上吹風,非要我給你把門,結果就我被教導主任逮到,你倆在天台你儂我儂,我在教導處挨訓挨批,結果你談了兩天就分了…”
“上上個星期你在小巷口想英雄救美,對麵人多勢眾你還非要拉著我一起上,結果美女是被你救了,就我挨了棍子,我這老腰上的淤青現在還沒消,你又是談了兩天就分了…”
“上上上個星期你跟後街那個小妹妹出去吃飯,結果人家前男友拿著刀過來,你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幹翻他的人還是我,最後你他媽也是談了沒兩天就分了…”
眼見陸遷扒他老底越扒越起勁兒,饒是齊白昱臉皮再厚此時也臊的慌,他趕緊用吸管堵住陸遷的嘴,“遷兒你就是我祖宗,這還是在外邊,咱少說兩句成嗎?”
一旁的係統都看不下去了,拳頭把桌子捶得震天響,【這不妥妥玩弄感情的渣男嗎!】
陸遷嘴裏含著飲料,一連翻了三個白眼。
他咽下飲料舒緩冒火的嗓子,“行,我不翻舊賬了,就說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