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逾神色恢複如常,“原來你會說中文?”

季洵美一聳肩,“我從來沒說過我不會說中文。”

他俯下身,手探到冷逾的下顎,微涼的指掃過那裏的皮膚,咬著嗓音軟聲道:“還有就是,你的Y語說得真的很爛。”

視線觸及季洵美微微泛粉的鼻尖,冷逾無意識喉頭滾動。

他的腦子裏騰得產生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

他想把麵前這個漂亮的年輕人藏進他房間的暗格裏,然後耐心地馴養他。

*

冷逾被送進醫院以後,得知他身份的醫生很快就安排了手術,一共從他體內取出來三枚子彈,每一枚都是差一點就能要了他命的那種程度。

給他做手術的醫生一直感慨冷逾居然能從這麼危險的情況下撐到現在,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奇跡。

醫生吵吵鬧鬧了一路,從手術室跟到病房,最後還是冷逾忍無可忍讓他閉嘴,他才悻悻地安靜下來。

好不容易送走了話多的醫生,冷逾還沒鬆口氣,病房的門再度被人推開。

當看到大跨步衝進來的副手愛羅德,以及那張臭到不行的臉時,馬上要麵臨另一場疾風驟雨般絮叨的冷處長垂下眸,默默地想,當時就應該打全麻,好讓他的耳朵少遭點罪。

*

礙於冷逾身份特殊,做完手術的第二天,他就被私人專機轉移回國。

與他同行的除了之前帶過來的人以外,還多了一位漂亮的Y國男性,但此人的具體身份卻無從得知。

軍情三處在z國關係網裏處於一個很敏感的位置,而就在冷逾回國當天,凶名遠揚的冷處長因公受傷的消息就像是插了翅膀,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在各方傳開。

盡管冷逾休養的那所醫院保密措施很嚴格,但還是被他的死對頭戚青不知用什麼方法給打聽到了。

於是乎一周後某個深夜,冷逾的病房門上多了十掛三千響的大紅炮,還都是點燃的那種。

震天動地的鞭炮聲一直持續了快半個小時才堪堪停下。

作為整個樓層唯一一位在住病人,被擾清夢的冷處長渾身低氣壓,推開被炸的黑一塊白一塊的病房門。

當他看到一地紅紙屑中那個熟悉的樹藤圖案,以及“祝你身體健康”的字樣後,麵無表情地磨了磨後槽牙。

一分鍾後,從睡夢中被電話鈴聲驚醒的愛羅德一邊用母語罵娘一邊摸索著接通電話, 看清楚來電人是誰後語氣陡然一變,“處長,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呀?”

冷逾靠著門板,立起鞋尖來回碾壓地上的碎紙屑,嗓音淡淡:“我不在這幾個星期,戚青貌似很閑啊,去查查他手底下那幾條航線,但凡有一點異常就把他給我抓起來。”

冷逾沒有一絲起伏的聲調讓愛羅德一連打了好幾個激靈,瞌睡都給嚇沒了。

聽筒裏響起嘟嘟的掛斷聲,愛羅德愣怔兩秒,然後用見了鬼似的表情看了看屏幕。

戚青這癟犢子又惹什麼事了?

*

兩年半後。

日華公寓。

位於海邊的西城到了五月底,天氣便格外悶熱,走兩步就渾身冒汗。

不過冷處長似乎沒有這樣的煩惱,旁邊的人大汗淋漓,而他連頭發絲都沒有亂,看上去清清爽爽。

他一邊聽著屬下的工作彙報,一邊進了電梯。

電話那頭的愛羅德的怨氣已經快要化作實質,“處長,咱們非得跟戚青死磕嗎?都查了兩年半了,一點水花都沒濺出來。”

冷逾表情未變,“愛羅德,這個月工資扣一半。”

愛羅德:“……”

愛羅德:“??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