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追妻火葬場”的那段時間,他像個花臉小醜一樣,僅僅因為季洵美的一個笑,就能升入天堂,一個冷眼,就能墮入地獄。

為了奪回那九分之一寵愛,他被折斷傲骨,低下頭顱,心甘情願被馴服,被鞭撻,被羞辱。

哪怕自尊與臉麵一次又一次被碾碎,他也要把它們從地上撿起來,用透明膠帶一圈一圈纏好。

他就像隻哈巴狗,堅持不懈去討好季洵美,然後用拔去獠牙的嘴跟他那八個情敵撕咬拚殺。

雖然不知道這些場景會不會真正發生在他身上,但他的的確確已經先把那些苦與痛都嚐了一遍。

冷逾收回視線,淡淡回了一句:“沒有,你很漂亮。”

第一次從冷逾嘴裏聽到這種話,季洵美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雀躍起來,“真的嗎?你終於肯誇我了!”

他的笑容比桌上擺放的瑪格麗特花還要燦爛,不由自主捧住冷逾的手,“那你今晚回來嗎?我我剛學了一道菜,我想做給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冷逾便把手收了回來,拿過一旁的帽子夾在腋下,“今晚你不用等我了。”

下樓後,他從車庫裏推出他的愛騎,一輛通體漆黑,線型流暢的重機車。

他單手拎著頭盔,抬腿上跨,引擎被啟動時發出獸類吠吼的鳴叫。

“白月光回國?真有意思。”

冷逾放下遮目鏡,猛擰車把,似一道利箭猝然衝了出去。

*

港口的風漸漸大了起來,拍打著船身拚命嘶吼。

作為三處的處長,冷逾每天的日程都排的很滿,而今天要解決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港口那裏扣下一批來自R國的生物材料。

這批貨沒有經過批準就私自入境,極有可能被用來進行非法研究實驗。

冷逾手底下的人通宵達旦一連查了好幾個月,終於查到這批貨的牽線人以及具體裝卸地點。

等冷逾帶著人過去時,裝卸貨區隻有三輛改裝過的貨車,而調查結果顯示這批貨本來應該有四輛車的量。

他們的行動恐怕走漏了風聲,有一部分已經被轉移了。

愛羅德憤憤地捶了下車座,“這個狡猾的軍火販子。”

眼看剩下三輛馬上就要裝卸完畢,冷逾掃了愛羅德一眼,“你去申請逮捕令,其餘人跟我走。”

在冷逾的指揮下,一部分人封鎖所有港口,嚴查所有可疑車輛,另一部分人跟著他過去逮捕那群走.私犯。

行動開展的很順利,他們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控製了那群人,隻不過逮捕犯人頭子發生了一些小插曲。

犯人頭子大抵是以為自己隻要逃跑就有一線生路,竟直接往海裏跳,不顧一切地往遠處遊去。

不過他的行為在三處的人眼裏跟瀕死的螞蚱沒什麼區別,彈跳兩下而已,激不起什麼水花。

就在眾人糾結著是要下去抓還是直接開搶打的時候,冷逾說了一句,“要活的。”

於是乎在場的所有男丁被迫脫衣,跟下餃子一樣噗通噗通往海裏跳。

犯人頭子像死狗一樣被七八個人抬上來,被扔在冷逾腳邊,他一邊大口大口喘著氣,一邊用拗口的語言衝他們大罵。

冷逾鞋尖踩在他的腿,嗓音平靜,“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腿綁起來,扔海裏。”

此話一出,犯人頭子立馬安靜下來,他翻了個身,往前爬了兩步,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自下而上地仰視冷逾。

半晌,他突然問了一句:“冷處長是不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愛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