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眾人集思廣益,琢磨出了一個辦法。
“既然那邊沒有人坐鎮,那麼我們就派一個人過去坐鎮就行了。”
“哦?什麼人選啊?”王揚表現得興致缺缺,更像是不忍打擊眾人而隨口一問。
“就用驅趕者,他素來很有威望,過去坐鎮他們也服氣。”眾人高興的提議。
驅趕者也是主動請纓,打算去那處苦寒之地,四處奔波。
眾人提議完了,抬頭看王揚,見王揚隻是沉默,不禁問道:“怎麼了?這個辦法不行嗎?”
王揚歎了口氣:“辦法不是不行,在以前呢,這辦法還可以,在現在,這辦法卻是一點用都沒有。”
他站起身子踱步道:“你們不懂啊,現在他們已經有矛盾了,這矛盾雖然是因為沒有人坐鎮的原因而引起。”
“但隨後的發展下,已經變了,蝌蚪的變態懂不懂?他已經由一個措施不當的指揮問題,上升到兩地不融的政……”
他本想說政治問題,不過想來大家都不懂政治,連政治這個名詞都沒聽過。
隻好換了句:“變成了民生問題。”
“現在他們想要的,不是有一個坐鎮的領袖,就算派驅趕者過去坐鎮有什麼用?無非就是多一個老大,多一個領袖,然後呢?他們的地位還是相同的,還是互相不服氣。”
“長久以往,這怨氣和不服必在日積月累下。達到頂峰,會出什麼後果,誰知道啊。”
一番話。說出了問題的本來麵目,也說得眾人無話可說。
這本來不是什麼問題,地域歧視古來有之,全世界都有,一個小國家,哦不,一個小城市。都能給你整出富人區,平民區,何況一個大國家。
但為什麼沒出問題呢?因為再如何。地域都是流通的,人可以過來,也可以過去,隻要有來往。偏見就可以在見聞之中消除。
典型的可以說到中國古代的交趾。交趾是什麼位置?包含了越南的部分地區,那裏的漢化程度相當之高,而且語言基本可以相通。
他們學的是儒家經典,官名也是完全借鑒當時的朝代,漢語,那是他們官場和讀書人必須要學習的,並且以此為榮。
就連景點,都能把西湖照搬過去。也算是學得了中國人的“造假”精髓。
到了明朝依然如此。
可為啥它能獨立出去?因為一開始有偏見,到後來那邊的統治者就散布反中國言論。上下都認為不能由漢人來統治。
其中有利益關係,同樣也因為當時古代的漢人以為,蠻夷之地,怎麼能去那裏?不肯去,不肯遠離政治中心。
交趾那邊的讀書人也不想來,為啥?他們在那邊,能考成進士,來這邊,好家夥,秀才都考不上。
兩地老死不相往來,根本就沒機會消除偏見,再加上兩地的文人騷客興風作浪,結果不用多說。
現在草原的各集團帶著矛盾和偏見,上下一心,都明確的表現出,貶低其他集團,抬高自己,無事也要找出三分茬。
和古時中國多麼相像。
但問題是,以前起碼交趾算藩國,藩國什麼意思?就是獨立行政區,一個附屬國家,好說歹說,還是依附在中原王朝的身上。
交趾不管心裏服不服,嘴上還是服氣的。
兩邊軍政各自獨立,但戰爭,爆發的還是不多,交趾不敢殺過來,中原王朝多**,很少有幾個牛逼的皇帝殺得過去。
從那一刻起,交趾實際統治,就脫離了古中國的版圖。
本來王揚完全可以效仿古中國的做法,你們不是對其他部落不服氣嗎?好啊,我直接把你們提成省,你們的官位再高一級,當個一品官,和張三驅趕者他們平起平坐嘛。
你們老死不相往來,那就不相往來,互相瞧不起對方,那就瞧不起對方,反正還是忠於部落,直接命令還是受朝廷下達。
但問題是,這幾個小集體並不認為他們是獨立的,他們認為,草原是一個大整體,他們集體是組成這個大整體的一部分。
這就像幾個市長,都認為自己是省長,省長隻能有一個,而那個人隻能是他們。
這時候派驅趕者過去當省長呢,他們就會自動的把驅趕者上升為“國王”,他們繼續角逐省長。
而他們又不認為,他們能分成幾個省,就算分了,他們的目標就是角逐“國王”。
複雜啊,糾結啊,矛盾啊。
可以說是矛盾重重,以前不顯山,不露水也就罷了,既然有一個明確的官職體係,那就一定要分個高下。
這個高下,不是領袖們的高下,普通人更加有份,大家都這麼認為的。
有點像競爭奧運會,從中選一個最好的舉辦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