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微縮,久久的將目光凝在地上,驀地緩緩地笑了起來。
“我不信!我不信!不信他會在乎我的生死......”
南卿輕輕搖頭,緩緩闔上眸子,又慢慢睜開,將眸光移向鴻貞,眸光裏帶著微微倦意,沉沉歎了一聲。
“罷了,你父皇既然說了,將他交給你,怎麼處置,他已交代過你,本宮就不插手了,你看著辦吧。”
鴻貞朝她拱手頷首,側過頭望了幾眼跪在地上的瑾年,眼神裏透著一股無奈,眉頭皺起,讓人將他帶了出去。
顧妃欣慰的看向鴻貞,唇角微微帶笑,婉妃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半盞茶的功夫,李池率領禦林軍退出了禦宸宮,鴻貞見狀,也朝南卿拱手道:“娘娘,瑾年此次生亂,後宮還有幾處或有禍及,既然禦宸宮已無事,鴻貞便也退下。”
她微微頷首:“既然你有事,去忙吧。”
鴻貞朝她行了禮,又朝顧妃輕輕點頭,轉身出了禦宸宮。
南卿眼裏溢出一絲讚賞的看向顧妃,唇角微微帶笑,毫不吝嗇的誇道。
“顧姐姐將鴻貞教的很好,他明辨是非,辦事能力也不錯,難怪皇上器重他。”
顧妃帕子一甩,帶著笑腔說:“哪裏是我教的好,是這孩子本身就不錯。”
她低眉垂思片刻,抬頭又補了一句:“他性子隨和,對那高位沒什麼想法。”
婉妃輕聲歎息,感觸似乎頗深,將目光放在嘉榮身上,沉聲道。
“這瑾年之事,倒是給我提了個醒,這皇子啊,還是得多用點心,好好教,不然一不小心就掉進了權力的漩渦,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南卿冷笑一聲,語氣裏頗帶著點嘲諷。
“自古這相夫教子的重任,都落到咱們女人身上,這當爹的可真輕鬆。”
貞妃讚同的接過話:“你瞧我們家小六,自從出生後,他什麼時候主動來瞧過?以前是皇後娘娘你住在靈犀宮,皇上每次路過玉芙宮時,還是我主動抱著小六在宮門口堵著他,讓他看一眼,不然小六連她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顧妃帶著調侃的目光看著她,玩笑似的問:“你還幹過這種事呢?”
“可不是嗎?他還嫌棄我呢......”
婉妃皺著眉說:“哎~在皇家的孩子,最缺的就是父愛。”
南卿唇角漾了一抹苦笑,眸光帶著點憂傷看向時安,時安皺著眉頭,低聲說:“我才不稀罕!”
......
寒冬卷過禦宸宮的庭院,院裏的玉蘭漸露花苞。不知不覺間,二月便過去了。似乎一夜之間,微微暖風帶走了徹骨寒意。
時安站在玉蘭樹下,仰著頭癡癡的望著玉蘭花苞。南卿見他發呆,走過去,輕聲問。
“在看什麼呢?”
“我在看它什麼時候開花。”
她隨著他的目光望去,柔和的笑著說:“可能還有幾天。”
他微帶失落的點點頭,輕聲‘嗯’了一聲。
“你今日不去演武場嗎?”
“師父說我今日表現不錯,許我休息一天。”
“即使如此,隨我進殿將藥喝了。”
他垂頭沉沉歎息一聲,南卿見他小臉上透著一股無奈,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他抬起眉眼,斜著頭睨了她一眼,轉身走向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