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電話是總機轉接的,一聽是找趙二虎的電話,就有人通知楊廠長。從而了解到趙二虎的行程。

也許這小子缺德是做的多了,連老天都看他不順眼,他要去的村子的支書恰巧是城郊機修廠副廠長劉峰的親爹。

機修廠廠長要退了。劉峰是新廠長競爭者之一,為了拚業績多次向軋鋼廠請求技術支持。有了這層關係,讓他爹找理由把趙二虎留一晚不是難事。

聾老太還動用了大人情,找到當地縣衙的一個隊長今晚就能到村裏,

然後讓劉峰爹找機會刁難趙二虎,磨掉他的耐心,一旦他又激烈反抗行為,縣衙隊長就有理由出手,最好是傷一兩個人,徹底做實罪名。最輕也得讓他丟工作,搞不好就得去勞改幾年。

甚至易忠海都想,幹脆引誘他打死幾個人直接送他吃花生米。

卻被老太太否定,說什麼,打死人事鬧大了會有高層關注,怕衙門隊長兜不住,小打小鬧判幾年,案底留下,有的是時間修理他。

這邊易忠海春風得意。

趙二虎卻帶著一堆拖油瓶感到苦逼。

天快黑了才走出不到20裏。劉劉氏和小寶就徹底走不動,隻能先找個山洞安置下來。自己後半夜還得騎電動車去招待所等劉會計。

關鍵時刻得步步小心,不能給對手留下可用的借口。

開個罐頭吃肉在燒點水,就著炒麵吃。

也許是受到劉芸和劉劉氏大大咧咧性格的影響,倆孩子除了疲憊點,一路上倒沒鬧狀況。

天完全黑下來,倆孩子和劉劉氏已經困得睜不開眼。趙二虎和劉芸也斜靠在洞口休息,突然遠處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趙二虎眉頭瞬間皺起,仔細辨別,腳步輕快步伐穩重,是個走山路的老手。

跟劉芸打個招呼讓她進洞藏好,自己則背著長槍,偷偷迎了上去。

就在此時,來人突然止步,顯然是察覺到有人。馬上蹲下輕聲低呼“是劉老三小舅子嗎?我是劉利。”

趙二虎細細觀察周圍並無可疑,才開口詢問“劉隊長有什麼事。”

“你放心,我這次來沒有惡意。我哥讓我告訴你,當初他接到的信息是讓我們好言好語留你一晚上,然後再不斷挑釁,等你真出手傷了人,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

你走之後,

民兵營長去公社買通了戶籍科,以你們手續有問題為由要求你們先補辦材料。

劉會計則去遊說老劉頭找你們要回小寶。

話已帶到,我就先回去了。這事跟我們兄弟沒有半點關係,該如何應對,你們自己決定。”

看著劉利遠去的背影趙二虎暗忖:這劉家兄弟,幸虧被自己威脅到軟肋,束手束腳。不然還真是難對付。自己故意改變方向,往東走都能被找到,這倆兄弟還真夠賊的。隻是不知道是他們是兩個方向碰運氣,還是尋著一路的痕跡找來。這要是後者那就有點可怕了。

帶來這幾個消息能讓事件的脈絡變清晰。自己動手傷人就會有人來對付自己,那肯定是衙門的人唄。

自己住縣裏不行,住公社不行,非得住村裏他們才敢實施計劃,說明要搞自己的不是整個衙門,而是某幾個人得了某些好處偷偷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