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獨尊儒術的影響(一)(1 / 2)

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實現,是中國曆史上一個劃時代的大事件,此後的2000多年,可以說都是儒教時代了,什麼百家爭鳴,什麼百花齊放,全成了過眼雲煙。什麼新學術、新思想,全是人人得而誅之的異端邪說!

這一事件對中華民族的影響巨大而又極其深遠,它至少給後人留下了三個沉重的大包袱。

一個大包袱是避諱。它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至少有三種說法。

一種說法是夏商時期就有了,證據是《山海經》裏的“夏後啟”寫成了“夏後開”。這種說法完全靠不住,首先,夏朝是否有文字,甚至是否有夏朝至今還無定論;其次,《山海經》成書年代不詳,沒有證據證明它是夏人所作;再次,《尚書》中對夏、商之君都是直書其名,並不避諱。所以,把“夏後啟”改為“夏後開”大概率是漢儒幹的好事,漢之前的儒,還沒有這麼大的權力,也沒有墮落到這種程度,為了舔本朝天子,不惜作踐老祖宗,喪心病狂地亂改古書中的人名地名。漢之後的儒,則沒必要這麼做,因為舔一個已經滅亡了的王朝的皇帝,自己得不到任何好處。

另一種說法是,始於西周,也就是說,它也是偉大的周人的發明,證據是《左傳》中說,“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漢代人所作《禮記》中也有類似說法。不過,西周時的避諱是高度克製的,也是顧臉麵的,僅限於在已故之君的廟裏祭祀他時才搞。例如,在文王廟裏祭祀周文王姬昌時,在祭文中以及參加祭祀人員的交談中就不能提到“昌”字;在武王廟祭祀周武王姬發時,就不提“發”字。但是出了廟門,就沒有忌非了,所以《詩經》中有“昌”也有“發”。

還有一種說法是,避諱始於春秋戰國時期。證據是,宋國國君宋武公名司空,為了避諱,宋國把司空的官名改為司城;晉國國君晉僖侯名司徒,晉國因此廢掉了司徒的官職;魯國國君魯獻公名具,魯武公名敖,魯人因而把具山、敖山的山名改掉了。但這也隻是特例,因為官職或山名和國君之名完全相同,不避的話容易發生歧義。

把避諱規矩嚴格化的是儒教的大聖人孔子,據《春秋公羊傳》說,孔子作《春秋》時提出了一個避諱原則:“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為賢者諱”。不過,此時孔子和儒家還沒有那麼大的權力推廣這套東西,所以《左傳》中照樣有“五世其昌”之類話,並不為周文王等人避諱。

到了秦代,作為天子的始皇帝討厭儒家,儒家為了生存,隻得拚命顯示其價值——我們有一個好辦法能讓您過得更舒服,更能突顯您的尊貴。什麼辦法?避諱!秦如皇的權力可是經過法家加持的,不是春秋戰國時的諸侯能比的,就連西周的周天子也遠遠不如他,當即推行,下令把正月改稱為“端月”。同時,他名義上的父親本名異人,後改名子楚,始皇帝也下令,稱“楚”為“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