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傅琮放下菜刀,皺著眉看著自己手上的切口。
切口處已經有紅色的血珠滲出。
他下樓,出了小區,在離小區門口不遠的藥店裏買創可貼。
店員遞給他一盒。
一盒一百個。
他包紮完傷口,看著剩下的九十九個創可貼。
這種不零賣的東西,對於獨居人士是個巨大的嘲諷。
又不是天天受傷,什麼時候用得完?
廚房的料理台上,還擺著切了一半沒切完的食材。
而他此刻一個人坐在客廳裏,手上包著創可貼。
兩百平米的公寓,空空蕩蕩。
身邊一米、兩米、五米、十米的地方,沒有人。
他明明不喜歡人靠近自己的。
可是為什麼,那天她陪自己吃蛋糕的時候,自己依然感覺到了喜悅。
他鬼使神差般地,掏出手機,打開微信,在通訊錄裏她的名字那裏,呆看了很久。
點進消息窗口,又發了一會兒呆。
手指反反複複點在聊天消息輸入框裏,又退了出來。
最後,還是拍了一張手指受傷的照片,發了一個僅她可見的朋友圈。
圖片配文——“做飯好難。”
他發完朋友圈,躺在沙發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手機。
五分鍾,十分鍾……
一個小時……
外麵的天空漸漸地黑了。
他仍是那麼靜靜地躺著,沒有去開燈。
仿佛就算他離開一秒,都會錯過什麼。
但是終究,什麼都沒有。
孤獨的朋友圈裏,依然隻有他自己孤獨的那一張照片。
沒有任何人的評論。
傅琮閉上眼睛,將手機扔到厚厚的地毯上。
下一刻,猛然起身。
大步衝到廚房,把料理台上的食材,切好的,沒切好的,統統扔進垃圾桶。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想學做飯。
“他一定是瘋了。”江淩不解地對錢管家說。“老爺子這是想幹嘛?為什麼買這麼多車?”
沈家的院子裏,停著三輛嶄新的豪車。
分別是寶石藍色、紅色和香檳金色。
錢管家帶著她繞了一圈,介紹著:“這三款車型都是今年幾大汽車品牌的最新款,外觀設計和性能都很優秀。夫人,您看喜歡哪一款?老爺子說了,如果都喜歡,就都留下。”
啊不是……
爺爺買車是要給她開?
江淩很快在菜地裏找到了沈老爺子。
老爺子拿著澆菜的水槍,調成水霧模式,正在給菜地裏剛發芽沒多久的菜苗澆水。
“爺爺,您買那幾輛車是給我的?”
沈老爺子一邊給菜澆水,一邊斜著眼睛白愣她:“誰叫你天天騎個小電驢到處逛?萬一給別人看見了,以為我沈家媳婦受了虐待,在家裏沒好日子過。這話要是傳開了,我的老臉往哪兒擱?”
還有,她天天騎著小電驢,帶著沈鉞這個臭小子到處吃好吃的,一點都沒把他老人家放在眼裏。
就不能帶他老人家一起出去吃嗎?
江淩聽了這話,滿臉都是為難的神色。
她幹脆身子一矮,在地頭上一蹲,準備好好跟老爺子坦白一下她的黑曆史。
“爺爺,我沒有駕照,你買了車我也開不了。”
沈老爺子一瞪眼:“沒有駕照就去考啊!我讓人找個教練,一對一地帶著你練車,別人練三個月,你練六個月。隻要練的時間夠長,就算再笨都能學會了。”
江淩不好意思地絞著手指:“爺爺,這不是練多久的問題。我也不是沒練過,你信不信,我現在上車就能開,我開得可好了。”
“練過?練過那就更簡單了,直接報名去考試不就完了?”老爺子道。
“不過吧……就是呢……那個……”江淩支支吾吾地說著。
老爺子關了澆菜的水槍,不耐煩地往地上一摔。
“你這丫頭搞什麼,怎麼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支支吾吾地不像你的性格,你就直說到底是為什麼?”
江淩心一橫,這事兒丟人就丟人吧:“我有一個科目考了五次都過不了。”
“哪個科目?”老爺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