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聽了這才明白,合著是這麼回事,難怪煙氣那麼大哩,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燒火不知會掉淚。
楚戈盯著秀娘的臉看一會,張張嘴想著說啥,可又不知要說些啥,唇角動了動,避開秀娘的眼神往外頭走去。
楚戈的反應在秀娘的意料之中,她也覺得沒啥,反正楚戈就是這個樣子,打從一開始倆人見麵,他就沒咋地跟她說過話。
“哎喲,我說你著啥子急麼!”
院子口忽然傳來這麼一聲兒,秀娘轉過身去,隻見一隻老黃牛帶頭,拉過了一車的人。
車板子上除了楚安小香兒,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農家漢子,這人秀娘見過幾次,是住在隔壁的季老六,那天跟楚戈去找人也是他。
季老六拉緊繩子讓老牛站住了腳,下了車來先往院子裏看去,匆匆瞥了秀娘一眼,半是埋怨半是玩笑的對楚戈說道。
“哎,我就說你著啥急麼,瞧你小子跑的快著,上坡那陣害的我得下車拽著牛鼻子走,這下可安心了,你媳婦不好好的擱院子裏呆著麼,這回兒我可得好好瞧瞧我家這牛鼻子了,看看有沒有叫我給拽長……”
話說到一半,季老六忽的愣了下,又往院子裏瞧了一眼,隻見秀娘紅著眼眶子一臉的狼狽,腳下柴刀竹竿子啥的撇了一地。
小香兒呆愣愣的坐在車上,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珠子,鬧不清狀況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楚安雖然不知是咋個回事,不過瞧著院子裏叫弄得亂七八糟,一定跟那個懶婆娘有關。
他皺著鼻子哼了一聲,從車上跳下來,小香兒瞅著忙跟在後頭,叫他抱著下了地。
季老六疑惑的看著楚戈,朝秀娘那邊擠擠眉,“這是怎麼了這是?”
該不是這小倆口剛掐了一架吧,這手腳也忒快了!
楚戈把那幾根燒了半截的柴禾擱到地上,與季老六說了秀娘那濕柴禾架火的事兒。
季老六一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偏著腦袋直往院子裏瞧,“哎喲,都說新媳婦兒下灶鬧翻牆,今兒可算見著,好家夥,剛那股子動靜,都快趕上孫猴子踹翻太上老君的八卦爐了。”
叫季老六瞧得臊了臉,秀娘臉上一紅,伸手將散下的一縷發絲撥打耳後,低下頭進了灶裏。
楚戈也是訕訕的,他走到院子外麵,對笑的不懷好意的季老六說道,“六哥,我先把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再給老牛扒些桔梗去,今兒走了不少路,也累著它了。”
季老六立馬收了笑臉,嘖的一聲攔住楚戈,憤憤道,“楚戈你個直愣子,你媳婦熏得倆眼兒直掉淚,就為了給你做這頓飯哩,且先吃去,東西一會再過來拿,又跑不了你的,真是的!”
他是要楚戈乘著檔口跟秀娘和好的了,他還是以為楚戈跟秀娘倆人是夫妻拌嘴來著,想著說和他們倆。
說完季老六朝楚戈使了個眼色,拽著老牛就走了,老牛撐著腦袋甩了甩倆耳頭,不滿的哞了一聲,極不甘願的邁開步子,它的桔梗還沒著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