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小腿上叫人撞了一下,她回過頭,隻見小香兒抱著幾副碗筷跟在她後麵,許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停下來,直接撞到她身上了。
農家人使的碗全是大開口的,這樣稀粥大白米飯盛上了涼的快,幾下扒拉下肚就能幹活去,也能少吃些菜麼。
小香兒兩隻胳膊一上一下的抱著四五個大碗,仔細護住別掉了,秀娘見她沒抬頭,往前走了兩步,小香兒也跟邁了兩步,秀娘又走了幾步,她也埋頭跟了幾步。
她整個兒就跟小尾巴似的跟在秀娘身後,身子小衣服又大,走起路來留神著腳底,倆小辮兒一顛一顛的,看得秀娘直是喜歡,也樂得有人“尾隨”。
走到堂屋將瓦罐放好,回頭幫小香兒把碗筷放到桌子上,秀娘順帶誇了小香兒幾句,出了門看見楚戈正站在院子裏,瞅著地上的一根竹竿子發呆。
楚安站在他哥身邊,學著他哥的樣子,一會兒叉腰,一會撓頭的。
秀娘看著一笑,挽著袖子往灶裏去,路過楚安身邊忽的站住了腳,瞅著地上那根叫她砍掉一截的竹竿子,這不是刮風下雨時用來撐梁的竹竿麼,才著急她沒去想,就給砍了一截子。
感到身邊來人,楚安偏過頭看到了秀娘,鼻子裏又是哼了一聲,仗著有楚戈在,理直氣壯的給她臉子瞧。
秀娘倒是沒去在意楚安,而是有些抱歉的瞅著楚戈,見他看了過來,小嘴動了動想說個什麼,可就是卡在嗓子眼兒裏出不來。
好在楚戈隻是瞅了她一眼,隨後走到水缸那邊,給他自個兒舀了一盆子,扯下身後木架子上的麻布浸到水裏,擰幹了走回來,遞到秀娘麵前。
對上秀娘不解的視線,楚戈頓了下,隨後指了指自個兒的臉,“你這兒,髒了。”
楚安聽了先往秀娘臉上看去,果然幾道手印子,就跟貓兒的須須子似的。
見楚戈還舉著濕布,秀娘忙接過手,在臉上抹了幾下,估摸著是剛擱灶裏生火時噌到的。
“哈哈哈……這下懶婆娘成花臉貓了,哈哈哈……”
楚安指著秀娘的臉哈哈笑著,秀娘以為沒擦幹淨,又往自個兒臉上擦去,可沒擦幾下就讓楚戈給握住了。
秀娘看著他把麻布拿過手,正要說些啥時,楚戈突地又把手伸了過來,秀娘這就愣住了。
這麻布料子本就粗糙,滑過厚實的手掌有時都覺得刺癢,更別說是直接往臉上招呼去了。
楚戈剛看秀娘抓著麻布一下一下的往臉上抹著,原本白皙細嫩的皮膚上出現了一道道紅痕,還沒擦對地方,他才想跟她說來著,可自個兒的手就先忙活開了。
秀娘就那麼呆愣愣的站著任由楚戈擦拭臉頰,直到他滿意了才停下來。
見秀娘還直愣愣的杵著,楚戈訕訕的收回手,木木的說了一句“好了”,回去把麻布浸著水裏搓了搓,自個兒也洗了把臉。
秀娘瞅著摸上自個兒的臉,不知咋的愣是笑了下,快步進了灶房,直愣子還挺會伺候人兒的。
楚安在一旁看著,酸溜溜的撇了撇嘴,懶婆娘喝涼水,這有啥好樂,他哥不止給他擦過臉,還給他擦過澡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