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把木板低價買賣給了楚戈,折算下來也就是原先廢木料的價錢,楚戈他們把板子收過來,自然就買賣給了那些鄉下的小散戶,托楊二爺的福,他們這次還真是小賺了一筆。
雖然這次苑木行搗騰搓衣板子的事,有點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意思,但到了後頭好歹是把麵子保住了,他們不搗騰搓衣板子,改造家物什了,正好這個茬口上是買賣家具的時候,他們就順驢下坡幹回老本行。
且楊二爺也料準楚戈他們不會敗壞他的名聲,倒不是這個楊二爺能掐會算,知道楚戈這憨實的性子,而是他琢磨著,隻要楚戈收下了他家那些板子,他就必須守口如瓶,不把他家讓推掉單子的事說出來。
要是楚戈想要敗壞他的名聲,把他家賣出去搓衣板子這件事說出去,那外人就知道他家這板子是從他苑木行拉的,那他的苑木行就是源頭了,不知道的人不還得跑到他那裏去麼,所以隻要楚家木坊答應收下他這板子,那他就不能說他家的壞話,倆下裏都給下閘了。
至於鎮子裏的人,或多或少會詬病幾句,說他的苑木行瞅著買賣搓衣板子不掙錢才不搗騰的,其他的他們也不知道,也就不會笑話了,隻不過會在茶餘飯後調侃一二罷了,他還不知道鎮子上這些人是啥性子麼。
這楊二爺的算盤打得好,秀娘他們也有自個兒的想法,雖說倆家交手了一倆個回合,但總的來說算是告一段落了,秀娘他們也相對的鬆了一口氣,這苑木行是大買賣,他們這家小作坊要真跟人家硬碰硬也是拚不過的。
今兒貴喜又來了,他如今算是他們家的大戶了,這次來又要了好幾百個板子,聽他說這次是要往鄉下那邊去,趕好苑木行的板子讓他捎帶上。
大夥忙活了一天,秀娘讓夥計們早些下工,拿了十來兩銀子讓劉氏去買些肉菜啥的,說今兒大夥就別回去了,在後院擺上幾桌,好酒好菜吃上一頓在回去。
如今後院有二十來個夥計,就劉氏跟王二家的倆個人壓根就忙活不過來,秀娘就讓後院的夥計去把家裏的媳婦兒叫過來,有那麼四五個就夠了,當然叫她們來也有算工錢的了。
下半晌灶裏的四五個婆姨忙活了三個來時辰,總算能夠上席了,秀娘原也想去搭把手的,但是讓劉氏給打發出來了,她這會兒可是老板娘了,哪有老板娘自個兒下灶給夥計們做飯吃的,這也不合規矩啊。
後院擺了四桌,夥計人都坐滿了,說起來大夥還挺樂嗬的,倒不是為了吃酒席,而是為有這麼好的掌櫃的而高興,說起來鎮子上能有幾個掌櫃的能跟夥計們坐到一塊吃飯,更別說是給他們這些下苦力的人擺酒席了。臨近好些店鋪的夥計都特別羨慕他們,有些還偷偷的到家裏找過,想進楚家作坊做工哩,就算是工錢少些也願意在這裏幹活哩。
等著大夥兒都坐下來,楚戈見大家碗裏都倒上酒了,就端起碗站起來,說了一聲讓夥計們靜一下。
後院裏的人一聽,全都看向了楚戈,有些把酒碗送到嘴邊都忙放下,還有幾個肚餓先動筷子的也都停下了動作。
秀娘瞧著心裏很是滿意,這比一開始楚戈說一句,這些人要回上幾句嘴的情景要好很多了,看來這些個都把楚戈當成是真正的掌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