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這倆天心裏憋屈,前陣子為了苑木行舀走她家客商的事兒煩心,這會兒日子好過些了,又為這個直愣子而惱火。
她還清楚的記得,當初她爹曾經問過楚戈,他心裏是不是有人,他說沒有,她爹才把她許配給他的,這裏頭雖說多少有點報恩的意思,可她爹是個明白事理的人,拆散人家姻緣這事兒是斷然不會幹的。
原先她稀罕楚戈的憨實耿直,如今倒是成了矛盾的根源,當初楚戈就該實話實說,心裏有人就不該娶她,現在這樣像咋回事麼!
以前一家子人在一起時,她還以為這直愣子礙著家裏倆小的,所以才不為所動了,往後又因為他大哥還有爹娘幾個來了,家裏地少人多,鬧騰騰的擠在一塊,他能搗騰啥事兒麼,可如今都到這會兒,他們倆也算有了自個兒的屋子啥的,這直愣子還是不碰她,那就有問題了。
不過,話說回來,楚戈如今已經娶了她,就算他心裏有人,也得忘了去,她就不信了,這一年多裏,楚戈心裏就一點都沒有她,隻要有那麼一點,她就一點點把他心裏那個人擠掉!
但是現在她還在氣頭上,還提不起勁兒來,暫且這樣吧。
劉氏這倆天也夠忙的,一有空就粘著秀娘問,問又不不好直接問,旁敲側擊的打探她跟楚戈到底是咋了,還一個勁兒在秀娘耳畔說楚戈的好話啥的,弄得秀娘難為的很,她知道劉氏是好心,但這事兒是她跟楚戈之間的私房事兒,她咋好說出來哩,隻得打馬虎眼了。
季老六那邊更不用說,也是尋摸空擋找楚戈嘮話,楚戈的性子好說,他就木愣愣的說了一句不知道,這季老六也實誠,就沒再問了,他心裏明白,這些個婆姨生起氣來,是不需要理由的,楚戈這愣小子傻不愣登的,不知啥時撞到茬口上了。
當然這事兒也沒維持太長時間,幾天後,後院的一個夥計,把楚老爹沈氏,還有老大一家人都帶到鎮子了。
院子裏的夥計頭一遭看到楚戈的家裏人,一個個殷殷勤勤的在打招呼,王二家的那幾個則手忙腳亂的收拾著,秀娘指劃著她們忙活。
早在楚戈說了要將楚老爹他們接過來時,秀娘就把隔壁一間小作坊買了下來,這家作坊早就要賣賣了,那家作坊的主人要到別出去,見秀娘他們的買賣不錯,人也實在,就琢磨著賣給她。
那時秀娘家的買賣讓苑木行舀了去,她尋思著買下來也沒啥用處,這要是擱到以前,買下來就買下來了,當作庫房也好,原先她還跟鎮上一個雜貨鋪的掌櫃的,也就是曹嫂子,她男人在米麵倉庫那裏看大門,她跟他租下一間空屋子,放些壓倉保底的木料,好備不時之需。
如今楚老爹他們要來,她自然得把那個小作坊的屋子收拾出來,這家小作坊真的很小,沒有鋪麵,隻有一個小院子還有倆三間空屋子,給讓楚老爹他們在那邊最好不過了,算下來比在米麵倉庫那裏租屋子還要便宜,那裏的屋子就算她租上十來年還不是自個兒,這間小作坊她買下來,能住人也能放些木料,也是不錯就是了。
且她的木料放到哪裏,讓曹家大哥幫著看管,其實一屋子的木料也沒啥好看管的,就是遇上個雨天,屋子漏水的話就來告訴他們,他們也好去把木料收拾出來。
現下要是讓把木料放到那邊,由楚老爹他們看著,也不用欠那個曹家大哥的人情了。
下半晌見到楚老爹一家子人,她還真覺得自個兒這事兒辦對了,算上小香兒楚安,楚老爹這一行就得是八個人了,四個大人,三個小孩,還有一個奶娃子,那個奶娃子秀娘知道,是楚福的二女兒,跟在楚安小香兒後頭的小丫頭秀娘沒見,不過就她琢磨的,這個小丫頭應該就是楚福的大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