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月亮的夜晚,適合幹一些壞事。
眼前年輕的男人是如此意氣風發,以至於Omega都要懷疑,這四個字本就是為他量身定製。
七月夏日的躁動,在兩人身上流淌,習習涼風,也吹不散彼此眼中,躍動的火光。
Omega如默許一般,向後仰倒。
身子撞入柔軟的白鵝絨床墊,又被彈簧支撐著彈起,伴著錯亂的呼吸,最終半陷在了床單裏。
身下絲質的布料如流水,自然舒適,沾著一抹微涼,托著Omega流向一個奇幻而瑰麗的夜色夢鄉。
這當然是一場夢,鍾泊想。
不然他怎麼會鬼迷心竅,同意一個陌生的Alpha這樣貼近自己?就好像他們已親密無間,契合無比了一樣。
其實,倒也不必想得這麼浪漫。
不過是動了欲念,任其擺布,僅此而已。
鍾泊側首,露出一截白淨的頸項,看上去如天鵝一般優雅。他的右臉貼著床單,幾縷發絲順勢滑下,表情叫人看不真切。
扣子解開,衣衫褪下。男人的動作,像在拆一件包裝完好的禮盒,而裏麵放著的,自己期待已久的寶物。
男人從容不迫中,帶著如火的侵占性,掠奪了Omega的一切感官,徒留一片戰栗。
鍾泊神色,逐漸迷失。
隨著力度的加大,象牙白的肌膚染上麗色,似花瓣被壓出了汁水,冶豔中,似任人予奪。
但他的反應,似乎並不大。
陸予盛托起Omega的下頜,發現他眸子半垂,一臉的百無聊賴,甚至剛剛,有可能在走神。
仿佛沒有靈魂。
隻是一味在感官中沉淪。
“鍾泊。”
忽而被叫了名字,Omega從混沌中清醒。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他下意識問——
“結束了嗎?”
陸予盛一時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但下一刻,他似乎已經想到,自己該如何懲罰這個不專心的家夥。
沒有拖泥帶水,他直接走下了床。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鍾泊無所適從,他扯過毯子,茫然地看著Alpha的背影,覺得他是在找什麼東西。
“陸予盛?”
Omega喚了一聲,沒有回應。
他有點不解,這種時刻,對方下床是要找什麼?不管是什麼用的到的,床頭櫃裏都有,伸一下手就能摸到……
不出10秒,他看見Alpha站在白牆邊,從一天堂鳥掛畫後的暗格中,取出一件東西。
臥室的燈光已下調至昏暗,他不太看得清楚,但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直到Alpha回頭,向床的方向越走越近,他才吸了一口冷氣,發現對方手裏拿著的,赫然是一把軍用手槍——西格紹爾 P320。
黑洞似的槍口對準了Omega,陸予盛扣著扳機,笑意未深入眼底。
鍾泊心房一緊,他要殺了自己?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身體的餘熱消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猝然降下的不安。
可是,現在能做什麼呢?
他像一片落葉掉入了湍流,受著無常命運的衝刷,無力自救。在迫近的死亡麵前,理性失去了作用。
“放心,我沒開保險。”
僵住的Omega,讓陸予盛心情舒暢。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惡劣的笑容,坐到床邊,然後在Omega不解的注視下,解開保險,拉動套筒,讓子彈上膛。
然後,陸予盛說:“來,握住它。”
他把這支槍交給了鍾泊。
手上沉甸甸的分量,讓Omega迷惑。
他對真槍並不陌生,不時還會去射擊館玩,但,為什麼Alpha要把它交給一個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