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端,沉默了幾秒。
席夫人聲音幹巴巴的,聽上去不是很想回答:“都是些舊事,問這個幹什麼?”
鍾泊的直覺告訴自己,這背後定有隱情,否則席夫人不會是這個態度。
“今天,白昔兒來找席銘……”
“什麼?那個賤人!當年勾引我老公還不夠,還敢來勾引我兒子?”
席夫人似乎被按下了某個開關,優雅與柔弱不複,開始破口大罵。
“鍾泊,你聽我的,絕不能讓那個狐狸精和席銘攪合在一起!
“她老公剛死,沒分到遺產,現在來找席銘,嗬嗬,一定是衝著錢來的!”
鍾泊還沒來得及回複,席銘就率先開口——
“媽。”
“席銘啊……你也在?”
席夫人的氣勢一下弱了不少,她恢複了和風細雨的說話方式,試圖解釋。
“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那是……那是……”
“媽,是鍾泊事先和你溝通過,讓你這麼說的吧?”
席銘已經冷靜下來,神色坦然,聲線平穩,仿佛認定了這就是真相。
可是,在鍾泊眼中,這個人反而是陷入了另一種瘋狂。
自以為正確,孤注一擲的瘋狂。
“我知道,你反對我和鍾泊離婚,但你不該聯合他,一起來欺騙我。”
“不是,你聽我說,那個白昔兒她真的是……”
席銘打斷了她,嗓音深沉,是個人都能聽出他話語中的決絕——
“她會是你的兒媳婦……我的妻子。”
“席銘!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一根死腦筋!”
席夫人急了,她是知道兒子對白昔兒的心思的。
正因如此,她才愈發厭惡那個女人。
席銘如果為了白昔兒,執意要和鍾泊離婚,那鍾家的遺產,豈不是打水漂了?
不!錢還是小事!
最重要的是,如果那個女人真的進門了,她該如何自處?
這簡直就像是把她作為妻子、作為人母的尊嚴,扔在地上,任那個女人狠狠踩踏!
她絕不會同意的!
“你還認我這個媽嗎?席銘,為了那個女人,你就這樣傷我的心?”
席夫人哽咽了,聽上去脆弱無比,似乎隨時都要暈倒。
以往,席銘很吃這一套,絕對會服軟,向母親低頭認錯。
但這一次,他沒有。
不止沒有,他平淡地還說出了一句,讓席夫人害怕的話——
“你當初把我賣給鍾厲的時候,好像也沒有把我當成兒子,不是嗎?”
“席銘……”
說完,他毫不留情地掛斷了桌上的手機,沒有給席夫人任何辯解的餘地。
終於,說出了憋在心裏五年的話。
席銘內心一陣輕鬆,他已經決定了,不再聽從母親的話,也不會與鍾泊複婚。
管他什麼孝順、什麼責任!他要獲得自由,去追求幸福的自由!
既然白昔兒的老公死了,那一切都沒問題了。
想到這兒,席銘完全不生氣了。
鍾泊的詆毀也好,母親的阻撓也好,他根本沒必要在乎。
是的,他們不值得。
隨著這一念頭的出現,席銘的心態豁然開朗,比起之前,幾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