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鍾泊再次接到席思樂電話,說席銘已經度過危險期,轉入高級護理病房。
席夫人守了一夜,現下席銘已經蘇醒,白昔兒被拘留在派出所,等待立案調查。
鍾泊不明白席思樂為什麼這麼積極向自己彙報情況。
難不成是因為討厭白昔兒,相較之下,反而覺得他不錯了?
不論如何,鍾泊下午還是去醫院走了一趟,陸予盛開車送他。
“你是故意的嗎?”
病房內,席銘看見鍾泊手捧一束白色菊花,前來探望。
由於不間斷輸入止痛藥物,他的痛感大大削弱,甚至還有力氣說話。
“我早提醒過你,白昔兒居心叵測。既然你不聽,我過來看看笑話很奇怪嗎?”
鍾泊把代表葬禮與紀念的白色菊花插入花瓶,神色中沒有一絲擔憂。
席銘沒有生氣,哼笑一聲:“真冷血。”
鍾泊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繃帶:“你熱血,血都灑一地了吧?”
席思樂守在門外,識相地沒有打擾他們談話。
同樣識相的還有陸予盛,他中午隻吃了半份披薩,現在去醫院附近買小吃了。
鍾泊坐上病床前的椅子,問:“你和白昔兒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席銘陷入回憶,眼中沒了往昔的光彩,像一頭鬥敗的公牛。
“那天在書房和你通完電話,我媽進來了。她對白昔兒私下做了調查。
“資料上顯示,她不止私生活混亂,還洗過兩次標記。
“原本她在我記憶裏,完美得不能再完美。可真正在一起後,我才發現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席銘苦笑,“再後來,我找她對質,她一時激動,捅了我十三刀。”
鍾泊沉默著,不發表任何看法。
席銘沉浸在回憶中,自顧自地說下去,神色悵惘。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變成這樣。如果她從一開始就坦白,我可能不會對她那麼失望。”
“……”
鍾泊了解了前因後果,也不想多說。
席銘的表現,再一次讓他意識到了人心易變,以及,愛情有多麼地不堪一擊。
“行了,既然你沒事,我就該走了。真可惜啊,不能繼承掉你的遺產。”
鍾泊涼涼地開著玩笑,打算離開這個病房。
“等一下。我還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
“我媽想告白昔兒,但我希望和解。她不會聽我的,所以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
鍾泊腳步一滯,麵色古怪地回頭。
而席銘也正看著他,目光執著,一如發布會的時候。
“什麼意思?和解?白昔兒可沒那麼多賠償金支付給你。”
“不要賠償,我希望你可以把她從警局帶出來。”
鍾泊不可思議地盯著席銘:“理由?你不是這麼寬容大度的人吧?”
席銘恍惚一笑:“可能是因為我還是放不下她吧。”
鍾泊不解:“我還以為你對她很失望,已經不愛她了。”
席銘失血過多麵色蒼白,此刻坐在病床上,卻顯得格外寧靜,仿佛心中沒有任何怨恨。
“我是很失望,可我一聽說她會坐牢,就忍不住擔心。
“現在我想通了,不論她是什麼樣的人,我都希望她幸福,哪怕她並不愛我。”
鍾泊十分費解,盯著席銘的樣子,好像不認識對方了一樣。
他再三試著確認——
“所以她捅了你這麼多刀,你還是愛她?”
“……對。”
“即便在你眼裏,她已經殘花敗柳,還是個騙子?”
“對。”
“你是在立深情人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