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真的沒給他付贍養費?喔……是你的風格。”
陸予盛收拾完畢,回到房間時,聽見鍾泊在與人打電話,口吻輕鬆而愉悅。
待走出拐角,他發現Omega穿著單衣正坐在床邊,邊握手機邊翻找幹淨衣物。
顯然,對方是正準備洗澡之際,臨時接到了這通電話。
“好啊,那就這個周末吧,我中午沒事。嗯,嗯……不過這次得讓我請客。”
鍾泊沒注意到進來的Alpha。他低頭與另一邊的人說話,眸子間浮動著笑意,宛如秋日黃昏時分的湖泊,映著暖色的水光。
陸予盛徑自走過去坐到他身邊,識相地沒有出聲打擾。
“好,到時候見……不,不必來接,我自己可以過去。”
兩三句過後,鍾泊結束了通話。
“誰啊,方司沉?”
陸予盛勾著淺笑,樣子散漫不羈,但語氣不甚友善。
聽見“贍養費”三個字,他想起白天在購物中心當營業員的唐雨,進而聯想到了方司沉。
“嗯,他說唐雨給他打過電話,提及了今天的偶遇。”
“那他專門打過來幹什麼?”
“因為他突然想起,我們之間約過一次飯,一直還沒兌現。”
“哼,真積極。”
“還有,關於白天說的贍養費的事。”
鍾泊起身拿起衣物,“他說是唐雨自己拒絕了。”
“怎麼會?”
陸予盛看對方不像是個經濟寬裕的,普通Omega工作又不穩定,沒道理拒絕贍養費。
“不清楚。不過方司沉說專門開了個賬戶彙錢,把賬號密碼都發給唐雨了,用不用是唐雨自己的事。”
鍾泊雖不明白為什麼下午問及這事時,唐雨的反應很異常,但他相信方司沉的說法,畢竟對方沒必要為了這種小事說謊。
“你這是在為他解釋嗎?”
陸予盛實際上並不上心唐雨的事,但鍾泊對方司沉若有似無的偏袒,讓他有點不爽。
“這不就是你白天問的?我想起來對他隨口一提,正好他也沒隱瞞的意思。”
鍾泊準備走入浴室,聽見身後陸予盛又低低地說:“你要和他一起去吃飯。”
這個陳述句中,包含著顯而易見的委屈。
鍾泊腳步一滯,沒有強行出言製止,算是陸予盛的進步吧?
為此,他眉目間染上幾分柔軟,折返回床邊,獎勵般地在Alpha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而後,再次撥通了剛剛的電話。
鍾泊略有歉意地問方司沉,可不可以把陸予盛也一起帶去。
方司沉輕笑,似心無芥蒂:“你請客,當然是你做主。我沒有任何異議。”
於是鍾泊道了一聲謝,掛斷電話的同時,輕輕在陸予盛金毛上敲了一下。
“看,人家多大度,我們頂多算舊識。”
陸予盛揚眉,似乎不以為然,他意味深長地說——
“方司沉可不見得也這麼想。其實我覺得,唐雨的長相和你有些相似……”
“行了——”
鍾泊目光微沉,不耐地打斷了Alpha的話,“他和我像?不如你去找他?”
說罷,他不再理會對方,兀自進了浴室。
乍然冷下的態度,仿佛Alpha的言辭冒犯到了他,所以他立馬生氣了。
陸予盛孤零零坐著,忽而笑了,他後仰倒向床麵,眼神變得寧靜而晦暗。
半小時後,鍾泊冒著水汽從浴室走出。
他發現陸予盛已經換了睡衣,背朝另一側躺著,似乎打算早早入睡。
自覺方才口氣有些重,於是Omega歎息一聲爬上床,把額頭貼上對方寬厚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