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麒被夜湛這輕蔑的眼神氣到了。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脫口而出:

“江穗寧你太囂張了,有你這麼說話的嗎,這是你妹妹。”

夜湛:“那我還是姐姐呢,你怎麼不說她不分尊卑?

什麼叫我囂張,你的意思就是我被人信口雌黃的編排,被人是非不分的冤枉,就得默默受著,什麼也不能說。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哪裏來的道理,這麼霸道。”

盛元麒被回得啞口無言,說話都有些支支吾吾,出口卻依舊語氣責怪:

“有誤會好好說就是,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哪裏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教養。”

“我若沒有她就有?我有沒有你說了算?你還真是螞蚱戴籠頭,假充大牲口,好大的臉麵。

就事論事的說,我還認你是個男人。說事說不過,就說人態度不好。沒有腦子還要臉,掛哪兒呢?”

夜湛的語速很快,語氣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

盛元麒看著這樣的江穗寧,突然一下有一種被自己那個位高權重表舅舅罵的即視感。那可是他爹見了都得恭恭敬敬的人。

心中升起一抹被恐懼所支配的心緒,不停的告訴自己:這不是表舅舅這是江穗寧,不必害怕……

盛元麒腦子轉不過來,但是聽著每一句都讓他臉上是青一陣白一陣,他梗著脖子抬高聲音反駁:

“就事論事也是你不對,你無緣無故懲罰你庶妹,可謂尖酸刻薄,見著未婚夫不行禮,是不知禮數,和未婚夫吵架,是不知尊卑,不知廉恥。

你這般毫無德行的人,實在為人所不齒。”

一旁的江雨薇聽著這話喜不自勝。平時江穗寧雖然冷淡,但在盛元麒麵前,總不會失了禮數,寧願受委屈,也不會失了體麵。今日的江穗寧算是踢到了鐵板。

這樣最好,更合她的心意。

她巴不得江穗寧對盛元麒的態度再差一些。最好是讓江穗寧人還沒有嫁過去就已經徹底失了盛元麒的心。

江雨薇看著兩人針鋒相對,若不是場合不對,她都想跳出來狂笑一場。

連剛剛被江穗寧罵了一頓也覺得不是那麼難受了。

早知道盛元麒會這麼維護自己,她剛剛就應該引導著讓江穗寧多罵她幾句。

隻是,江雨薇都來不及掩藏自己嘴角的笑容,下一刻就看見不知道是誰飛起一腳,狠狠的踢在了盛元麒的腰上,盛元麒一個不察,摔了個四腳朝天。

眾人目瞪口呆,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夜湛語速飛快,反唇相譏:

“你這漿糊蒙了心的狗東西,不清楚事實如何,問都不問,就說我是無緣無故罰了她。

你是腦子淹糞了嗎?咱倆到底誰才是無緣無故。

還說我不行禮,不知禮數,你一個外男跑到人家府邸的內宅來,沒有人通傳,沒有人稟報,還嫌人家對你沒有好臉色,你哪裏來的臉說出廉恥兩個字。

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尖酸刻薄,毫無德行,還沒有自知之明。別的沒學會,隻知道空口白牙的誣陷人。

能長這麼大,腦子一點功勞都沒有出,全靠喂草料,草料要是知道自己便宜了這麼個東西都得慚愧得拔劍自刎。”

流蘇傻傻的看著自家小姐,心中激動得無法言表。

腦子裏一陣一陣的雷聲嗡嗡的,她恨不能拍手叫好,又礙於盛元麒在場,隻能憋住,憋得滿臉通紅。

她家小姐什麼時候這麼毒舌,這麼會罵人,實在是……大快人心。

寧心院的其她丫鬟也激動壞了,一個個不由得抬頭挺胸起來,一臉崇拜的看著夜湛。

要知道,從前她們大小姐好說話,有事也息事寧人,她們戰戰兢兢,被欺負了也不敢說,隻能忍氣吞聲,現在不一樣了,她們莫名有一種翻身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