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五。
頭一天夜裏,下了一場大雪,次日一早,陽光明媚。
陽光落在雪地裏,金光晶瑩剔透。
今日,是沈雲喬和許晉成婚的日子。
前幾日,趙嬸子和紙鳶把村裏原本他們的舊屋子收拾出來,沈雲喬住了進去。
許晉和趙嬸子也住進了原來的院子。
三叔一家幫著布置,屋裏屋外一片大紅色喜氣洋洋。
成婚這一日,沈雲喬從舊屋出嫁,喜轎在繞著整個村子走了一圈,經過宗祠,回到許家。
而後,在許家拜堂成親。
喜房也設在了原本許晉的屋子。
酒席就在許家原本的院子裏。
一應規置都和從前的村民一樣,沒有多一分也沒有少一分。
有人問起,說到須盡歡的事,許家回答是幫著京城的貴人看店,並不是他們自己的。
眾人恍然大悟:就說嘛,一個窮了那麼多年的人,突然有了那麼好的機遇,原來是有人提攜。
原本有些眼紅的,想要給他們穿小鞋的,此時都不敢輕舉妄動。
沈雲喬是京城回來的,大家都知道,若真的是京城的大人,安排了什麼事要許家做,他們去破壞,怕是會下場不好。
大家原本還對許家有些羨慕,覺得他們遇到了什麼機遇,但現在,眼中卻帶上了幾分鄙夷,原本還以為得了什麼好際遇發家致富,原來也隻是京城某位大人的狗。
這些話大家不敢說出來,都在心中悄悄琢磨,隻是如此之後,也沒有人再想著要跟許家不對付。
許臨和三叔張羅著招呼客人,大家吃好喝好,許晉趁著空檔進了屋,在喜娘的引導下,揭了蓋頭,喝了合巹酒。
喜房內鬧哄哄的,熱鬧極了。
沈雲喬從小長得好,又是京城回來的小姐,舉手投足都和普通的村裏姑娘不同,這會一打扮,更是美得滿室生輝,蓋頭一揭開,大家都看得挪不開眼。
許晉滿眼的驚豔和驕傲。
從此,她就是他的妻了。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熾熱,鬧洞房的人都哄笑起來,打趣的聲音一句接一句。
“哎喲,看媳婦兒看傻了。”
“眼睛都看冒火了。”
“別看了別看了,晚上洞房慢慢看。”
“洞房還看什麼看,還要做別的呢。”
“就是就是……”
許晉聽他們越說越來勁,越說越離譜,趕緊把人趕了出去,關上了門。
外頭大家被趕出去,又是一陣打趣,站在外頭看,好一會才聽到門響,看到許晉滿臉通紅的出來。
有人上前:“哎喲,這麼了這是,臉這麼紅。”
“幹脆別出去了,直接洞房得了。”
“可別急壞了……”
三嬸笑著把人趕到外頭去:“趕快去喝酒吃飯吧,一會好吃的都沒有了,還有醉仙居的好酒。”
眾人一聽好吃好喝的,一個個都去了外頭院子,隻是一邊走一邊往後頭看,又交代了三嬸幾句才離開,去前頭敬酒。
等到夜色深,客人們都喝得差不多,三叔一個個的把人都送走,許晉才又回了喜房,和沈雲喬對視一眼,二人相視一笑。
他牽起沈雲喬的手,悄悄的出了門,門外,許臨駕著牛車等著,二人上了牛車,回了湖邊的宅子。
紙鳶一直在宅子裏守著,看到前頭許臨來,趕忙打開了門。
迎著牛車一起進來,沈雲喬坐在牛車中,打開簾子,看著外頭。
許晉帶著一身酒氣,湊過來:“怎麼了?看什麼?”
沈雲喬:“我在想,咱們這宅子可以取個什麼名字?”
許晉:“你想起什麼名字?”
沈雲喬麵色略微沉思:不能用許宅,也不能用沈宅,他們出來主打的就是一個低調,倒可以取一些文雅些的名字,看著也雅致。
“就叫桃花軒吧。”
“桃花軒,可有什麼典故?”
沈雲喬輕聲念了一首詩:“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賣酒錢……”
許晉聽沈雲喬一首詩念完,眼中滿是欣賞和驕傲。
他輕輕的握住沈雲喬的手,“嫁給我,真的委屈你了。”
沈雲喬對上他的目光:“隻要你對我好,不辜負我,那我便不算委屈。”
許晉緊緊的握住她的手,鄭重地點頭:“我許晉發誓,這輩子都會對你好,不會讓你受委屈,若你覺得我做了不好的,你便直接與我說,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