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嘉霖看著於適,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或許不應該死在這裏。
他沉默了,像一個深思熟慮的刻板木偶,隻是他的眼神確像深邃鋒利的刀刃,我不敢與他對視,隻是低著頭,握緊了剛剛被打碎的茶杯碎片,大不了魚死網破。
\"東西呢,拿出來,我放你們走,不然,你知道的這個男人的下場是什麼\"。聶三爺的聲音,猶如一把冰錘一下一下敲擊在我的心髒上。
我握著茶杯碎片的手逐漸縮緊,血就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地板上,彙集了一攤血液。
於適還在背後掙紮著,像困獸發了狠,四五個雇傭兵壓製他也有些費力。
我閉上眼睛腦海閃過於適在草原上奔馳的樣子那樣的自由熱烈,他身上那種蓬勃的生命力對美好世界的向往,還有他那裝著星星的眼睛,他不能再這裏隕落。
我張了張嘴,想發出聲音,卻發現我一個字也說不出,我隻能摸出貼身放著的u盤,遞給了聶嘉霖。
他一個眼神就有人拿著電腦上前,在他檢查確認無誤後。
聶嘉霖,示意放了於適,於適立刻將我護在身後,猩紅著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著聶嘉霖。
我輕輕拍拍了他的肩膀,於適緊繃著的肌肉立刻放鬆下來,轉過頭不解的看著我,我回給他一個淡淡的微笑,用口型說我沒事,等我。
我來到聶嘉霖麵前,清了清嗓子,用嘶啞的聲音開口,\"聶三爺,我知道您是個仗義的人,東西我給了,現在我任由你發落,現在放了他。\"
聶嘉霖看著我這副模樣,清冷的嘴角上揚,\"嗬,就你們,還不配讓我動手,都滾吧\"。
說完,他帶著浩浩蕩蕩的人群離開了這個狹小擁擠的房子。
極致緊繃的精神驟然放鬆下來,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直直倒是下來,於適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我。
昏暗的燈光下,我躺在於適的懷裏,我想努力看清他那亮閃閃的眼睛,可是怎麼也看不清,頭越來越沉,我昏睡了過去,於適喊著我名字的聲音也消失在耳邊。
聶嘉霖坐在車上,修長的雙腿交疊,突然,一陣鈴聲打破了寂靜。手機屏幕上隻閃爍著一個家字。
聶佳霖拿起手機薄唇輕啟,\"說\"。
對麵顯然不耐煩,\"混賬,我是你老子,你這是什麼語氣\"。
聶嘉霖並不在意隻彎了彎唇,\"有什麼事快說,我還要開會\"。
\"孽障,你眼裏還有這個家嗎,還有我這個老子嗎,明天再不回老宅,你就吃不了兜著走\"。聲音剛落,還不等聶嘉霖回話,對麵就掛了電話。
聶嘉霖看著電話,冷淡一笑。
聶家,如今雖是聶嘉霖做家主,可是背後真正的掌權者,仍然是聶家老家主,聶明海。
聶明海從小對聶嘉霖就極為嚴格,若是一點不如他意,非打即罵。五歲那年,小聶嘉霖不小心打碎了花盆,就被他罰跪在雪地裏整整一夜,聶嘉霖高燒不退成肺炎,在醫院住了很久,他作為父親,自始至終也沒露過麵。
聶嘉霖即使如此,對這位父親也隻是懼怕,知道後來,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他父親的情人為了上位而故意殺害的,連他也差點難逃毒手。
起初,他並不相信,後來他長大親自調查了這件事,發現真相比傳言還要殘忍時,他的父親始終無動於衷,對他母親的死毫無愧疚。
聶嘉霖就恨毒他的父親,可是他必須養精蓄銳,轉移聶家的財產,他才能有和他父親對抗的本領。
所以現在,他不得不忍辱負重,在他父親麵前依舊扮演那個\"乖巧\"的兒子。